附錄

附錄一:后漢紀佚文

基字憲公,茲字季公,并為長史,聞固策免,并棄官亡歸巴漢。南鄭趙子賤為郡功曹,詔下郡殺固二子。太守知其枉,遇之甚寬,二人讬服藥夭,具棺器,欲因出逃。子賤畏法,敕吏驗實,就殺之。(

載范書李固傳注)

長樂衛(wèi)尉馬騰,其長八尺,身體洪大,面鼻雄異,而性賢厚,人多敬之。(載初學(xué)記卷十九、太平御覽卷三七七)

崔骃詣竇憲,始及門,憲倒屣迎之,曰:“吾受詔交公,公何得薄哉?”(載太平御覽卷四七四)

崔骃上書曰:“竊聞春陽發(fā)而倉庚鳴,秋風(fēng)厲而蟋蟀吟,蓋氣使之然也。”(載太平御覽卷九四九)

第五倫為司空,有人與倫千里馬者,倫雖不取,每三公有所選舉,倫心不忘也,然亦終不用。(載太平御覽卷二0八)

種皓字景伯,父為定陶令,有財三千萬。父卒,皓皆以賑鄉(xiāng)里貧賤者,其進趣名利者,皆不與交通。(載太平御覽卷四七六)

韓卓字子助,陳留人。臘日奴竊食,祭先人。卓義其心,矜而免之。(載歲華紀麗)

附錄二:袁宏傳及其軼事

(一)晉書袁宏傳

袁宏字彥伯,侍中猷之孫也。父勖,臨汝令。宏有逸才,文章絕美,曾為詠史詩,是其風(fēng)情所寄。少孤貧,以運租自業(yè)。謝尚時鎮(zhèn)牛渚,秋夜乘月,率爾與左右微服泛江。會宏在舫中諷詠,聲既清會,辭又藻拔,遂駐聽久之,遣問焉。答云:“是袁臨汝郎誦詩!奔雌湓伿分饕。尚傾率有勝致,即迎升舟,與之譚論,申旦不寐,自此名譽日茂。

尚為安西將軍、豫州刺史,引宏參其軍事。累遷大司馬桓溫府記室。溫重其文筆,專綜書記。后為東征賦,賦末列稱過江諸名德,而獨不載桓彝。時伏滔先在溫府,又與宏善,苦諫之。宏笑而不答。溫知之甚忿,而憚宏一時文宗,不欲令人顯問。后游青山飲歸,命宏同載,眾為之懼。行數(shù)里,問宏云:“聞君作東征賦,多稱先賢,何故不及家君?”宏答曰“尊公稱謂非下官敢專,既未遑啟,不敢顯之耳。”溫疑不實,乃曰:“ 君欲為何辭?”宏即答云:“風(fēng)鑒散朗,或搜或引,身雖可亡,道不可隕,宣城之節(jié),信義為允也。”溫泫然而止。宏賦又不及陶侃,侃子胡奴嘗于曲室抽刃問宏曰:“家君勛跡如此,君賦云何相忽?”宏窘急,答曰: “我已盛述尊公,何乃言無?”因曰:“精金百汰,在割能斷,功以濟時,職思靜亂,長沙之勛,為史所贊。 ”胡奴乃止。

后為三國名臣頌曰:

夫百姓不能自牧,故立君以治之;明君不能獨治,則為臣以佐之。然則三五迭隆,歷代承基,揖讓之與干戈,文德之與武功,莫不宗匠陶鈞而群才緝熙,元首經(jīng)略而股肱肆力。雖遭罹不同,跡有優(yōu)劣,至于體分冥固,道契不墜,風(fēng)美所扇,訓(xùn)革千載,其揆一也。故二八升而唐朝盛,伊呂用而湯武寧,三賢進而小白興,五臣顯而重耳霸。中古陵遲,斯道替矣。居上者不以至公理物,為下者必以私路斯榮,御員者不以信誠率眾,執(zhí)方者必以權(quán)謀自顯。于是君臣離而名教薄,世多亂而時不治,故蘧寧以之卷舒,柳下以之三黜,接輿以之行歌,魯連以之赴海。衰世之中,保持名節(jié),君臣相體,若合符契,則燕昭、樂毅古之流矣。夫未遇伯樂,則千載無一驥;時值龍顏,則當年控三杰,漢之得賢,于斯為貴。高祖雖不以道勝御物,群下得盡其忠;蕭曹雖不以三代事主,百姓不失其業(yè)。靜亂庇人,抑亦其次。夫時方顛沛,則顯不如隱;萬物思治,則默不如語。是以古之君子不患弘道難,患遭時難,遭時匪難,遇君難。故有道無時,孟子所以咨嗟;有時無君,賈生所以垂泣。夫萬歲一期,有生之通涂;千載一遇,賢智之嘉會。遇之不能無欣,喪之何能無慨。古人之言,信有情哉!余以暇日常覽國志,考其君臣,比其行事,雖道謝先代,亦異世一時也。

文若懷獨見之照,而有救世之心,論時則人方涂炭,計能則莫出魏武,故委圖霸朝,豫謀世事。舉才不以標鑒,故人亡而后顯;籌畫不以要功,故事而至后定。雖亡身明順,識亦高矣。

董卓之亂,神器遷逼,公達慨然,志在致命。由斯而譚,故以大存名節(jié)。至如身為漢隸而跡入魏幕,源流趣舍,抑亦文若之謂。所以存亡殊致,始終不同,將以文若既明且哲,名教有寄乎!夫仁義不可不明,則時宗舉其致;生理不可不全,故達識攝其契。相與弘道,豈不遠哉!

崔生高朗,折而不撓,所以策名魏武、執(zhí)笏霸朝者,蓋以漢主當陽,魏后北面者哉!若乃一旦進璽,君臣易位,則崔生所以不與,魏氏所以不容。夫江湖所以濟舟,亦所以覆舟;仁義所以全身,亦所以亡身。然而先賢玉摧于前,來哲攘袂于后,豈天懷發(fā)中,而名教束物者乎!

孔明盤桓,俟時而動,遐想管樂,遠明風(fēng)流,治國以禮,人無怨聲,刑罰不濫,沒有余泣,雖古之遺愛,何以加茲!及其臨終顧讬,受遺作相,劉后授之無疑心,武侯受之無懼色,繼體納之無貳情,百姓信之無異辭,君臣之際,良可詠矣!

公瑾卓爾,逸志不群,總角料主,則素契于伯符;晚節(jié)曜奇,則三分于赤壁。惜其齡促,志未可量。

子布佐策,致延譽之美,輟哭止哀,有翼戴之功,神情所涉,豈徒謇諤而已哉!然杜門不用,登壇受譏。夫一人之身所照未異,而用舍之間俄有不同,況沈跡溝壑,遇與不遇者乎!

夫詩頌之作,有自來矣。或以吟詠情性,或以紀德顯功,雖大指同歸,所讬或乖。若夫出處有道,名體不滯,風(fēng)軌德音,為世作范,不可廢也。復(fù)綴序所懷,以為之贊曰:火德既微,運纏大過。洪飆扇海,二溟揚波。虬獸雖驚,風(fēng)云未和。潛魚擇川,高鳥候柯。赫赫三雄,并回干軸。競收杞梓,爭采松竹。鳳不及棲,龍不暇伏。谷無幽蘭,嶺無停菊。

英英文若,靈鑒洞照。應(yīng)變知微,頤奇賞要。日月在躬,隱之彌曜。文明映心,鉆之愈妙。滄海橫流,玉石俱碎。達人兼善,廢己存愛。謀解時紛,功濟宇內(nèi)。始救生靈,終明風(fēng)概。

公達潛朗,思同蓍蔡。運用無方,動攝群會。爰初發(fā)跡,遘此顛沛。神情玄定,處之彌泰。愔愔幕里,算無不經(jīng)。亹亹通韻,跡不暫停。雖懷尺璧,顧哂連城。智能極物,愚足全生。

郎中溫雅,器識純素。貞而不諒,通而能固。恂恂德心,汪汪軌度。志成弱冠,道數(shù)歲暮。仁者必勇,德亦有言。雖遇履尾,神氣恬然。行不修飾,名節(jié)無愆。操不激切,素風(fēng)愈鮮。

邈哉崔生,體正心直。天骨疏朗,墻岸高嶷。忠存軌跡,義形風(fēng)色。思樹芳蘭,翦除荊棘。人惡其上,世不容哲。瑯瑯先生,雅杖名節(jié)。雖遇塵霧,猶震霜雪。運極道消,碎此明月。

景山恢誕,韻與道合。形器不存,方寸海納。和而不同,通而不雜。遇醉忘辭,在醒貽答。

長文通雅,義格終始。思戴元首,擬伊同恥。人未知德,懼若在己。嘉謀肆庭,讜言盈耳。玉生雖麗,光不逾把。德積雖微,道映天下。

邈哉太初,宇量高雅。器范自然,標準無假。全身由直,跡洿必偽。處死匪難,理存則易。萬物波蕩,孰任其累!六合徒廣,容身靡寄。君親自然,匪由名教。愛敬既同,情禮兼到。

烈烈王生,知死不撓。求仁不遠,期在忠孝。

玄伯剛簡,大存名體。志在高構(gòu),增堂及陛。端委獸門,正言彌啟。臨危致命,盡其心禮。

堂堂孔明,基宇宏邈。器同生靈,獨稟先覺。標榜風(fēng)流,遠明管樂。初九龍盤,雅志彌確。百六道喪,干戈迭用。茍非命世,孰掃氛雺!宗子思寧,薄言解控。釋褐中林,郁為時棟。

士元弘長,雅性內(nèi)融。崇善愛物,觀始知終。喪亂備矣,勝涂未隆。先生標之,振起清風(fēng)。綢繆哲后,無妄惟時。夙夜匪懈,義在緝熙。三略既陳,霸業(yè)已基。

公琰殖根,不忘中正。豈曰模擬,實在雅性。亦既羈勒,負荷時命。推賢恭己,久而可敬。

公衡沖達,秉志淵塞。媚茲一人,臨難不惑。疇昔不造,假翮鄰國。進能徽音,退不失德。六合紛紜,人心將變。鳥擇高梧,臣須顧眄。

公瑾英達,朗心獨見。披草求君,定交一面。桓桓魏武,外讬霸跡。志掩衡霍,恃戰(zhàn)忘敵。卓卓若人,曜奇赤壁,三光參分,宇宙暫隔。

子布擅名,遭世方擾。撫翼桑梓,息肩江表。王略威夷,吳魏同寶。遂贊宏謨,匡此霸道;竿踔,大業(yè)未純。把臂讬孤,惟賢與親。輟哭止哀,臨難忘身。成此南面,實由老臣。才為世生,世亦須才。得而能任,貴在無猜。

昂昂子敬,拔跡草萊。荷檐吐奇,乃構(gòu)云臺。

子瑜都長,體性純懿。諫而不犯,正而不毅。將命公庭,退忘私位。豈無鹡鸰,固慎名器。

伯言謇謇,以道佐世。出能勤功,入亦獻替。謀寧社稷,解紛挫銳。正以招疑,忠而獲戾。

元嘆邈遠,神和形檢。如彼白珪,質(zhì)無塵點。立行以恒,匡主以漸。清不增潔,濁不加染。

種翔高亮,性不和物。好是不群,折而不屈。屢摧逆鱗,直道受黜。嘆過孫陽,放同賈屈。

莘莘眾賢,千載一遇。整轡高衢,驤首天路。仰揖玄流,俯弘時務(wù)。名節(jié)殊涂,雅致同趣。日月麗天,瞻之不墜。仁義在躬,用之不匱。尚想遐風(fēng),載揖載味。后生擊節(jié),懦夫增氣。

從桓溫北征,作北征賦,皆其文之高者。嘗與王珣、伏滔同在溫坐,溫令滔讀其北征賦,至“聞所傳于相傳,云獲麟于此野,誕靈物以瑞德,奚授體于虞者!疚巴父之洞泣,似實慟而非假。豈一性之足傷,乃致傷于天下”,其本至此便改韻。珣云:“此賦方傳千載,無容率耳。今于‘天下\’之后,移韻徙事,然于寫送之致,似為未盡!碧显:“得益寫韻一句,或為小勝。 ”溫曰:“卿思益之!焙陸(yīng)聲答曰:“感不絕于余心,愬流風(fēng)而獨寫!鲍懻b味久之,謂滔曰:“當今文章之美,故當共推此生!

性強正亮直,雖被溫禮遇,至于辯論,每不阿屈,故榮任不至。與伏滔同在溫府,府中呼為“袁伏”。宏心恥之,每嘆曰:“公之厚恩未優(yōu)國士,而與滔比肩,何辱之甚!

謝安常賞其機對辯速。后安為揚州刺史,宏自吏部郎出為東陽郡,乃祖道于冶亭。時賢皆集,安欲以卒迫試之,臨別執(zhí)其手,顧就左右取一扇而授之曰:“聊以贈行!焙陸(yīng)聲答曰:“輒當奉揚仁風(fēng),慰彼黎庶。 ”時人嘆其率而能要焉。

宏見漢時傅毅作顯宗頌,辭甚典雅,乃作頌九章,頌簡文之德,上之于孝武。太元初,卒于東陽,時年四十九。撰后漢紀三十卷及竹林名士傳三卷、詩賦誄表等雜文凡三百首,傳于世。

三子:長超子,次成子,次明子。明子有父風(fēng),最知名,官至臨賀太守。

(二)檀道鸞晉陽春秋

袁宏字彥伯,陳郡人。為大司馬府記室參軍,稍遷至吏部郎,出為東陽郡守,卒。(載文選卷四七袁宏三國名臣序贊李善注。按書名本當作續(xù)晉陽秋)

(三)世說新語

言語篇曰:“袁彥伯為謝安南司馬,都下諸人送至瀨鄉(xiāng)。將別,既自凄惘,嘆曰:“江山遼落,居然有萬里之勢!弊⒃:續(xù)晉陽秋曰:“袁宏字彥伯,陳郡人,魏郎中令煥六世孫也。祖猷,侍中。父勖,臨汝令。宏起家建威參軍、安南司馬記室。太傅謝安賞宏機捷辯速,自吏部郎出為東陽郡,乃祖之于冶亭。時賢皆集,安欲卒迫試之,執(zhí)手將別,顧左右取一扇而贈之。宏應(yīng)聲答曰:‘輒當奉揚仁風(fēng),慰彼黎庶!献鴩@其要捷。性直亮,故位不顯也。在郡卒!

文學(xué)篇曰:袁虎少貧,嘗為人傭載運租。謝鎮(zhèn)西經(jīng)船行,其夜清風(fēng)朗月,聞江渚間估客船上有詠詩聲,甚有情致,所誦五言,又其所未嘗聞,嘆美不能已。即遣委曲訊問,乃是袁自詠其所作詠史詩。因此相要,大相賞得!弊⒃:虎,袁宏小字也。續(xù)晉陽秋曰:“虎少有逸才,文章絕麗,曾為詠史詩,是其風(fēng)情所寄。少孤而貧,以運租為業(yè)。鎮(zhèn)西謝尚時鎮(zhèn)牛渚,乘秋佳風(fēng)月,率爾與左右微服泛江。會虎在運租船中諷詠,聲既清會,辭文藻拔,非尚所曾聞,遂住聽之。乃遣問訊,答曰:‘是袁臨汝郎誦詩。\’即其詠史之作也。尚佳其率有勝致,即遣要迎,談話申旦,自此名譽日茂!

又曰:桓宣武命袁彥伯作北征賦。既成,公與時賢共看,咸嗟嘆之。時王珣在坐,云“恨少一句得寫字足韻當佳”,袁即于坐攬筆益云:“感不絕于余心,溯流風(fēng)而獨寫!惫^王曰:“當今不得不以此事推袁。 ”注曰:續(xù)晉陽秋曰:“宏從溫征鮮卑,故作北征賦,宏文之高者。”宏集載其賦云:“聞于相傳,云獲麟于此野,誕靈物以瑞德,奚授體于虞者!悲尼父之慟泣,似實慟而非假,豈一物之足傷,實致傷于天下。感不絕于余心,□流風(fēng)而獨寫!睍x陽秋曰:“宏嘗與王珣、伏滔同侍溫坐,溫令滔讀其賦,至‘致傷于天下\’,于此改韻。云:‘此韻所詠,慨深千載。今于“天下”之后便移韻,于寫送之致,如為未盡!夏嗽:‘得益寫一句,或當小勝!腹Z宏:‘卿試思益之。\’宏應(yīng)聲而益,王、伏稱善!

又曰:“袁彥伯作名士傳成,見謝公,公笑曰: “我嘗與諸人道江北事,特作狡獪耳!睆┎煲泽鐣。注曰:宏以夏侯太初、何平叔、王輔嗣為正始名士。阮嗣宗、嵇叔夜、山巨源、向子期、劉伯倫、阮仲容、王浚仲為竹林名士。裴叔則、樂彥輔、王夷甫、庾子嵩、王安期、阮千里、衛(wèi)叔寶、謝幼輿為中朝名士。

又曰:桓宣武北征,袁虎時從,被責(zé)免官。會須露布文,喚袁倚馬前,令作。手不輟筆,俄得七紙,殊可觀。東亭在側(cè),極嘆其才。袁虎云:“當令齒舌間得利!

又曰:袁宏始作東征賦,不道陶公。胡奴誘之狹室中,臨以白刃曰:“先公勛業(yè)如是,君作東征賦云何相忽略?”宏窘蹙無計,便答:“我大道公,何以云無?”因誦曰:“精金百煉,在割能斷,功則治人,職思靖亂,長沙之勛,為史所贊!弊⒃:續(xù)晉陽秋曰:“ 宏為大司馬記室參軍。后為東征賦,悉稱過江諸名望。時桓溫在南州,宏語眾云:‘我決不及桓宣城。\’時伏滔在溫府,與宏善,苦諫之宏笑而不答。滔密以啟溫,溫甚忿,以宏一時文宗,又聞此賦有聲,不欲令人顯問之。后游青山,飲酌既歸,公命宏同載,眾為危懼。行數(shù)里,問宏曰:‘聞君作東征賦,多稱先賢,何故不及家君?’宏答曰:‘尊公稱謂,自非下官所敢專,故未呈啟,不敢顯之耳!瘻啬嗽:‘君欲為何辭?’宏即答云:‘風(fēng)鑒散朗,或搜或引,身雖可亡,道不可隕,則宣城之節(jié),信為允也!瘻劂欢。二說不同,故詳載焉。 寵禮篇曰:桓宣武嘗請參佐入宿,袁宏、伏滔相次而至,蒞名府中。復(fù)有袁參軍,彥伯疑焉,令傳教更質(zhì),傳教曰:“參軍是袁、伏之袁,復(fù)何所疑!”

輕詆篇曰:“桓公入洛,過淮泗,踐北境,與諸僚屬登平乘樓,眺矚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陸沈,百年丘墟,王夷甫諸人不得不任其責(zé)。”袁虎率而對曰:“運自有廢興,豈必諸人之過?”桓公懔然作色,顧謂四坐曰:“諸君頗聞劉景升不?有大牛重千斤。啖芻豆十倍于常牛,負重致遠,曾不若一羸牸。魏武入荊州,烹以饗士卒,于時莫不稱快。意以況袁,四坐既駭,袁亦失色。

又曰:袁虎、伏滔同在桓公府,桓公每游宴,輒命袁伏。袁甚恥之,恒嘆曰:“公之厚意,未足以榮國士,與伏滔比肩,亦何辱如之!”

附錄三:歷代著錄及雜論

隋書經(jīng)籍志(唐魏征等撰):

后漢紀三十卷,袁彥伯撰。

舊唐書經(jīng)籍志(后晉劉昫撰):

后漢紀三十卷,袁宏撰。

新唐書藝文志(宋歐陽修等撰):

袁宏后漢紀三十卷。

崇文總目(宋王堯臣等編):

后漢紀三十卷,袁彥伯撰。

遂初堂書目(宋尤袤撰):

袁宏后漢紀。

通志藝文略(宋鄭樵撰):

后漢紀三十卷,袁宏撰。

宋史藝文志(元脫脫等撰):

袁宏后漢紀三十卷。

文淵閣書目(明楊士奇等編):

袁宏后漢紀一部六冊,闕。

●竹堂書目(明葉盛撰):

袁宏后漢紀五冊。

世善堂藏書目錄(明陳第編):

袁宏后漢紀三十卷。

絳云樓書目(清錢謙益撰):

袁宏漢紀。陳景云注曰:三十卷。晉末人,桓宣武幕客。

述古堂藏書目錄(清錢曾撰):

袁宏后漢紀三十卷,十本。

季滄葦藏書目(清季振宜撰):

后漢紀三十卷(列宋元雜版書目)。

文瑞樓藏書目錄(清金星軺撰):

后漢紀三十卷,晉袁宏撰。

孫氏祠堂書目(清孫星衍撰):

后漢紀三十卷,晉袁宏撰。一明刊本,一蔣國祥刊本。

書目答問(清張之洞撰):

后漢紀三十卷,晉袁宏撰。

帶經(jīng)堂書目(清陳征芝撰):

兩漢紀六十卷,明萬歷刊本,先大父照宋本校。后漢紀,晉袁宏撰。

四庫簡明目錄標注(清邵懿辰撰,邵章續(xù)錄):

后漢紀三十卷,晉袁宏撰。

續(xù)錄:明朱大韶有宋本袁宏紀,相傳以美婢易于吳門故家。傅沅叔曾借得盧抱經(jīng)校本,過錄于漢魏叢書本,補正極多,有脫至二葉者。惜校本僅存下冊。 史通(唐劉知幾撰):

六家篇曰:為紀傳者則規(guī)模班馬,創(chuàng)編年者則議擬荀袁。

論贊篇曰:春秋左氏傳,每有發(fā)論,假君子以稱之。二傳云公羊子、谷梁子,史記云太史公。既而班固曰贊,荀悅曰論,東觀曰序,謝承曰詮,陳壽曰評,王隱曰議,何法盛曰述,揚雄曰撰,劉昺曰奏,袁宏、裴子野自顯姓名,皇甫謐、葛洪列其所號。史官所撰,通稱史臣。其名萬殊,其義一揆。必取便于時者,則總歸論贊焉。又曰:必尋其得失,考其異同,子長淡泊無味,承祚□緩不切,賢才間出,隔世同科。孟堅辭惟溫雅,理多愜當。其尤美者,有典誥之風(fēng),翩翩奕奕,良可詠也。仲豫義理雖長,失在繁富。自茲以降,流宕忘返,大抵皆華多于實,理少于文,鼓其雄辭,夸其儷事。必擇其善者,則干寶、范曄、裴子野是其最也,沈約、臧榮緒、蕭子顯抑其次也,孫安國都無足采,習(xí)鑿齒時有可觀。若袁彥伯之務(wù)飾玄言,謝靈運之虛張高論,玉卮無當,曾何足云!王劭志在簡直,言兼鄙野,茍得其理,遂忘其文。觀過知仁,斯之謂矣。

古今正史篇曰:至宋宣城太守范曄,乃廣集學(xué)徒,窮覽舊籍,刪煩補略,作后漢書,凡十紀、十志、八十列傳,合為百篇。會曄以罪被收,其十志亦未成而死。先是,晉東陽太守袁宏抄撮漢氏后書,依荀悅體,著后漢紀三十篇。世言漢中興史者,唯范、袁二家而已。

困學(xué)紀聞(宋王應(yīng)麟撰):

魯丕對策,見袁宏紀,而范史不載。

郡齋讀書志(宋晁公武撰):

袁宏后漢紀三十卷。宏在晉末為一時文宗,性強直,雖為桓溫禮遇,每不阿屈。以東京史籍不倫,謝承、司馬彪之徒錯謬同異,無所取正,惟張璠紀差詳,因參摭記傳以損益之,比諸家號為精密。

直齋書錄解題(宋陳振孫撰):

后漢紀三十卷,晉東陽太守陽夏袁宏彥伯撰。以后漢書煩穢雜亂,撰集為此記。

文獻通考經(jīng)籍考(元馬端臨撰):

后漢紀三十卷。晁氏曰:袁宏彥伯撰。宏在晉末為一時文宗,以東京史籍不倫。謝承、司馬彪之徒錯謬同異,無所取正,唯張璠漢紀差詳,因參摭記傳以損益之。比諸家號為精密。陳氏曰:宏以后漢書煩穢雜亂,撰集為此記。

少室山房筆叢(明胡應(yīng)麟撰):

編年昉自春秋、荀悅、袁宏浸盛,至李燾長編一千六十三卷極矣。

群書考索(明章如愚編):

袁紀之失,固亦不少,薛包安帝時人也,乃載于章帝紀;順帝之元無所謂元嘉,而袁紀順帝之末歲乃以元嘉紀號。司馬公嘗駮其失也。其有補于漢事者,亦間有之,鄭弘諫答烏孫之議,并言竇憲之惡,今于袁紀有考焉,而范史未之聞也。

四庫全書總目(清永瑢等撰):

后漢紀三十卷,晉袁宏撰。宏字彥伯,陽夏人。太元初官至東陽太守。事跡具晉書文苑傳。是書前有宏自序,稱“嘗讀后漢書,煩穢雜亂。聊以暇日,撰集為后漢紀。其所綴會漢紀(原注:案此漢紀,蓋指荀悅之書涉及東漢初事者,非張璠書也。)、謝承書、司馬彪書、華嶠書、謝沈書、漢山陽公記、漢靈獻起居注、漢名臣奏,旁及諸郡耆舊先賢傳,凡數(shù)百卷。前史闕略,多不次序,錯繆同異,誰使正之?經(jīng)營八年,疲而不能定。頗有傳者,始見張璠所撰書,其言漢末之事差詳,故復(fù)探而益之”云云。蓋大致以漢紀為準也。案隋志載璠書三十卷,今已散佚,惟三國志注及后漢書注間引數(shù)條,今取與此書互勘,璠記所有,此書往往不載,其載者亦多點竄,互有詳略。如璠紀稱“盧芳,安定人,屬國夷數(shù)十畔在參蠻,芳從之,詐姓劉氏”。此書則作“劉芳,安定三川人,本姓盧氏。王莽末,天下咸思漢,芳由是詐稱武帝后,變姓名為劉文伯。及莽敗,芳與三川屬國羌胡起兵北邊”。以及朱穆論梁冀池中舟覆,吳佑諫父寫書事,皆較璠紀為詳。書紀稱“明德馬皇后不喜出游,未嘗臨御窗牖”。此書則作“性不喜出入游觀”。璠紀稱“楊秉嘗曰:‘我有三不惑:酒、色、財也!煜乱詾槊。此書刪下一句。又如序王龔與薛勤喪妻事,璠紀先敘龔而追敘勤,此書則先敘勤而敘后龔。敘呂布兵敗,勸王允同逃事,璠紀敘在長安陷時,此書追敘于后。亦頗有所移置,而核其文義,皆此書為長。其體例雖仿荀悅書,而悅書因班固舊文,翦裁聯(lián)絡(luò),此書則抉擇去取,自出鑒裁,抑又難于悅矣。劉知幾史通正史篇稱“世言漢中興作史者,惟袁范二家”,以配蔚宗,要非溢美也。

十七史商榷(清王鳴盛撰):

晉東陽太守袁宏后漢紀三十卷。其著述體例及論斷,全仿荀悅漢紀為之。但悅書在班之后,全取班書,宜也。宏書則在范之前,亦皆范書所有,范所無者甚少,何邪?宏自序云:“予嘗讀后漢書,煩穢雜亂,睡而不能竟也。聊以暇日,撰集為后漢紀。其所綴會謝承書、司馬彪書、華嶠書、謝忱書、漢山陽公記、漢靈獻起居注、漢名臣奏,旁及諸郡耆舊先賢傳,凡數(shù)百卷。前史闕略,多不次敘,錯謬同異,誰使正之?經(jīng)營八年,疲而不能定。始見張璠所撰書,其言漢末事差詳,故復(fù)探而益之!睋(jù)此則宏所采者亦云博矣,乃竟少有出范書外者,然則諸精書實之語,范氏摭拾已盡。謝忱當作謝沈。晉書第八十三卷沈傳云:“字行思,會稽山陰人。博學(xué)多識,會稽內(nèi)史何充引為參軍,以母老去職。康帝即位,以太學(xué)博士征,母憂去職。服闕,除尚書度支郎,遷著作郎,撰晉書三十余卷。卒年五十二。沈先著后漢書百卷”是也。又九十二卷文苑傳云:“袁宏字彥伯,侍中猷孫。父勖,臨汝令。宏為安西將軍豫州刺史謝尚參軍,遷大司馬桓溫府記室,自吏部郎出為東陽郡。太元初,卒于東陽,年四十九。撰后漢紀三十卷!蔽倪x第四十七卷錄其三國名臣序贊,李善注引檀道鸞晉陽春秋云“陳郡人,為東郡守”。陽字當在東字之下,傳寫誤耳。太元是孝武帝號,上距康帝即位初約二十余年,則謝沈書在袁宏之前,故宏得引之。

鄭堂讀書記(清周中孚撰):

后漢紀三十卷,晉袁宏撰。(原注:宏,字彥伯,陽夏人。孝武帝太元初,官至東陽太守。)四庫全書著錄。隋志、新舊唐志、讀書志、書錄解題、通考,宋志俱載之。其著述體例及論斷,全仿荀氏前漢紀為之。但荀紀在班之后,全取班書,宜也。此書在范之前,然亦皆范書所有,范書所無有甚少,何耶?其自序云:“余嘗讀后漢書,煩穢雜亂,睡而不能竟也。聊以暇日,撰集為后漢紀。其所綴會謝承書、司馬彪書、華嶠書、謝沈書、漢山陽公記、漢靈獻起居注、漢名臣奏,旁及諸郡耆舊先賢傳,凡數(shù)百卷。前史闕略,多不次敘,錯謬同異,誰使正之?經(jīng)營八年,疲而不能定。頗有傳者,始見張璠所撰書,其言漢末之事差詳,故復(fù)采而益之!睋(jù)此則彥伯所采者,亦云博矣,乃竟少有出范書外者,然則諸書精實之語范書摭拾已盡,二書固當并行。史通正史篇,亦謂“世定漢中興史者,唯范袁二家而已”。按范書獻紀末云:“明年,劉備稱帝于蜀。孫權(quán)亦自王于吳,于是天下遂三分矣。”所以收束上文,最為完密。袁紀止綴一句,云“明年,劉備自立為天子 ”,此則不及范處?傊,后來者居上也。

附錄四:序跋

(一)宋王铚兩漢紀后序

右荀悅前漢紀三十卷,袁宏后漢紀三十卷,祥符中刊版于錢塘。版廢幾百年,今始合二書,用諸家傳本校其異同,撥其訛誤,稍條然可讀,遂再刻之。

夫兩漢之事最備者,繇司馬遷、班固、范曄與夫荀悅、袁宏之書俱存故也。其事咸萃于編年,故曰紀;其事分于傳、表、紀、志,故曰書。讀荀袁之紀,如未嘗有班范之書;讀班范之書,亦如未嘗有荀袁之紀也。各以所存,自達于后世。荀悅之作,后于班固;而袁宏之作,先于范曄。或先或后,或略或詳,其體制凡例,則猶黑白之不相亂,河漢之不相涉也。荀袁二紀,于朝廷紀綱、禮樂刑政、治亂成敗、忠邪是非之際,指陳論著,每致意焉。故其詞縱橫放肆,反復(fù)辯達,明白條暢,既啟告當代,而垂訓(xùn)無窮,其為書卓矣。然比班范二史,缺裂不傳,僅存篇目,蓋因緣世故自有次第,而顯晦若有時也。

編修王公,敦閱古訓(xùn),博極群書。其出使浙東也,既刻劉氏外紀,以足資治通鑒,又重刻舊唐書。至刻此兩漢紀,其艱其勤,尤為盡力。諸書咸備,然后綢繹上下數(shù)千載間,侵尋相接矣。其發(fā)揮興廢,用心高遠,以加惠學(xué)者,非異時刻一書集之比。仆嘗謂校讎是正文字,固儒者先務(wù),然執(zhí)一而意改者,所當慎也。蓋一字之疑,后或得善本正之,若率以意改,即疑成實,傳世行后,此字繇我而廢,故學(xué)者貴于弛張變通也。公聞仆語,欣然有取,輒敢載之篇末,因論公覃思。此二紀謂與漢書不同,使并傳于后,未易以彼廢此,而一字不可相雜之本意,其不茍如此,抑以見瑰奇?zhèn)愔^,必待人而后彰也。

紹興十二年六月甲子日汝陰王铚序。

(二)明黃姬水刻兩漢紀序

夫史以述王道,辨人紀,彰厥軌跡,以昭法戒,蓋圣人之耳目,來世之龜鏡也。茍是非善惡不足以示懲勸,觀廢興,則雖侈聞淫綴雕琢稱匠者,無所取焉。史官之設(shè),肇自軒后,虞夏商周,載在詩書。王跡熄而人倫廢,孔子乃遵周公之制,立百王之法,而作春秋。春秋者,經(jīng)之標的也?驉峰愣欣,素文沒而言絕,后有作者,罕臻茲理。故號良史之才者,議論頗繆于圣人,近通人之作者,甄明或闕于前史,又況情文不類,出二家下者乎?

若乃漢侍中悅,晉太守宏,性靜詞華,圖書掌七閣之秘;學(xué)該才逸,文章擅一時之宗。潁川托疾,文若禮敬于微年;牛渚高情,謝尚晤譚于申旦,憤操攬權(quán)明哲,炳幾先之見;當溫厚遇不阿,秉亮直之貞。著申鑒,則本仁義以獻替;賦北征,則溯尼父之風(fēng)流。抱結(jié)遐志,泄而為文。故其書也,要在達道義,章法式,篤名教之本,發(fā)帝王之蘊。如論災(zāi)沴,則本疇之休咎,陳天人之際也;如論夷狄,則本謨之即敘,嚴夏夷之防也;文臣三諫,惋遇主之難也;三游四弊,悼養(yǎng)士之失也;典經(jīng)儒家,斯文教化之任也;井田封建,中正協(xié)和之思也;忠邪著消長之幾,王霸折德刑之辨,禮究承天立政之端,樂契穆倫導(dǎo)俗之本;作營玩好,迪鏤彤貴異之懲;內(nèi)嬖外戚,述幸佞亢龍之戒。言多準經(jīng),議不悖圣,其于作者,亦云庶幾矣。且書有二體:曰書曰紀。書之體創(chuàng)自馬遷,紀之體沿于左氏。閎衍周贍,區(qū)分條燦,一家之言,固不可少。而平易質(zhì)直,綜括簡要,辭約而事詳,則紀為得焉。故杜預(yù)有曰:紀事者以日系月,月系時,時系年,所以紀遠近,別同異也。兩漢紀者,則左氏體也。品擬其文,并為嘉藻。荀則典麗婉通,緬嗣西京之絕響;袁則渾深爾雅,一湔江左之靡風(fēng),誠藝林之□玉,史家之圖籥矣。但其刊布弗廣,遂致湮晦。

昔大復(fù)何舍人得荀氏書抄本于徐太宰家,刻于高陵。涇野呂公序之,曰:予曩在史館,數(shù)問荀氏書弗獲見,而恨校讎之無副。若袁氏書,則尤所希覯者也。宋紹興間,汝陰王铚謂比班范史,缺裂不傳矣,況今日哉!支硎楊公嘗造先子五獄山人,語及袁荀之書,亟為嘆賞。云往時曾于云間朱氏覽宋刻本,真天府閟笈也,惜未祈借,為可悵懊,乃今不可復(fù)睹矣。后不逾月,有持一編售者,則朱氏本也。先予傾囊購焉,將序刻未暇,而先子已矣。噫!神物有歸,幸獲張華之劍,奇姿未耀,敢私桓氏之珠。輒復(fù)梓行,以永流播,愴焉述事,聊承堂構(gòu)之心,率爾蕪辭,豈盡作者之意,可慨也已。

嗚呼!著策所以立公言也,權(quán)衡所以立公正也,書契所以立公信也。然譽或幸得,毀有外來,心跡之間,沉隱莫察,微瑕掩瑜,尺朱蓋紫,自古然矣。悲夫,悲夫!此仲豫所以有未克之談,而彥伯所以有恨然之嘆者也。嘉靖歲戊申夏四月朔日士雅山人吳黃姬水撰。

編修王公,敦閱古訓(xùn),博極群書。其出使浙東也,既刻劉氏外紀,以足資治通鑒,又重刻舊唐書。至刻此兩漢紀,其艱其勤,尤為盡力。諸書咸備,然后綢繹上下數(shù)千載間,侵尋相接矣。其發(fā)揮興廢,用心高遠,以加惠學(xué)者,非異時刻一書集之比。仆嘗謂校讎是正文字,固儒者先務(wù),然執(zhí)一而意改者,所當慎也。蓋一字之疑,后或得善本正之,若率以意改,即疑成實,傳世行后,此字繇我而廢,故學(xué)者貴于弛張變通也。公聞仆語,欣然有取,輒敢載之篇末,因論公覃思。此二紀謂與漢書不同,使并傳于后,未易以彼廢此,而一字不可相雜之本意,其不茍如此,抑以見瑰奇?zhèn)愔^,必待人而后彰也。

紹興十二年六月甲子日汝陰王铚序。

(二)明黃姬水刻兩漢紀序

夫史以述王道,辨人紀,彰厥軌跡,以昭法戒,蓋圣人之耳目,來世之龜鏡也。茍是非善惡不足以示懲勸,觀廢興,則雖侈聞淫綴雕琢稱匠者,無所取焉。史官之設(shè),肇自軒后,虞夏商周,載在詩書。王跡熄而人倫廢,孔子乃遵周公之制,立百王之法,而作春秋。春秋者,經(jīng)之標的也?驉峰愣欣,素文沒而言絕,后有作者,罕臻茲理。故號良史之才者,議論頗繆于圣人,近通人之作者,甄明或闕于前史,又況情文不類,出二家下者乎?

若乃漢侍中悅,晉太守宏,性靜詞華,圖書掌七閣之秘;學(xué)該才逸,文章擅一時之宗。潁川托疾,文若禮敬于微年;牛渚高情,謝尚晤譚于申旦,憤操攬權(quán)明哲,炳幾先之見;當溫厚遇不阿,秉亮直之貞。著申鑒,則本仁義以獻替;賦北征,則溯尼父之風(fēng)流。抱結(jié)遐志,泄而為文。故其書也,要在達道義,章法式,篤名教之本,發(fā)帝王之蘊。如論災(zāi)沴,則本疇之休咎,陳天人之際也;如論夷狄,則本謨之即敘,嚴夏夷之防也;文臣三諫,惋遇主之難也;三游四弊,悼養(yǎng)士之失也;典經(jīng)儒家,斯文教化之任也;井田封建,中正協(xié)和之思也;忠邪著消長之幾,王霸折德刑之辨,禮究承天立政之端,樂契穆倫導(dǎo)俗之本;作營玩好,迪鏤彤貴異之懲;內(nèi)嬖外戚,述幸佞亢龍之戒。言多準經(jīng),議不悖圣,其于作者,亦云庶幾矣。且書有二體:曰書曰紀。書之體創(chuàng)自馬遷,紀之體沿于左氏。閎衍周贍,區(qū)分條燦,一家之言,固不可少。而平易質(zhì)直,綜括簡要,辭約而事詳,則紀為得焉。故杜預(yù)有曰:紀事者以日系月,月系時,時系年,所以紀遠近,別同異也。兩漢紀者,則左氏體也。品擬其文,并為嘉藻。荀則典麗婉通,緬嗣西京之絕響;袁則渾深爾雅,一湔江左之靡風(fēng),誠藝林之□玉,史家之圖籥矣。但其刊布弗廣,遂致湮晦。

昔大復(fù)何舍人得荀氏書抄本于徐太宰家,刻于高陵。涇野呂公序之,曰:予曩在史館,數(shù)問荀氏書弗獲見,而恨校讎之無副。若袁氏書,則尤所希覯者也。宋紹興間,汝陰王铚謂比班范史,缺裂不傳矣,況今日哉!支硎楊公嘗造先子五獄山人,語及袁荀之書,亟為嘆賞。云往時曾于云間朱氏覽宋刻本,真天府閟笈也,惜未祈借,為可悵懊,乃今不可復(fù)睹矣。后不逾月,有持一編售者,則朱氏本也。先予傾囊購焉,將序刻未暇,而先子已矣。噫!神物有歸,幸獲張華之劍,奇姿未耀,敢私桓氏之珠。輒復(fù)梓行,以永流播,愴焉述事,聊承堂構(gòu)之心,率爾蕪辭,豈盡作者之意,可慨也已。

嗚呼!著策所以立公言也,權(quán)衡所以立公正也,書契所以立公信也。然譽或幸得,毀有外來,心跡之間,沉隱莫察,微瑕掩瑜,尺朱蓋紫,自古然矣。悲夫,悲夫!此仲豫所以有未克之談,而彥伯所以有恨然之嘆者也。嘉靖歲戊申夏四月朔日士雅山人吳黃姬水撰。

予又嘗謂三代以下,享國惟漢最長,法戒亦至漢而略備。人皆知西漢之亡以外戚,東漢之亡以宦官、奸臣。愚不謂然。夫木先朽而蠹生,物先腐而蟲出。今夫外戚、宦官、奸臣是蠹也,蟲也;而所以穴蠹與蟲者,其原在上。人主清明英斷,進用忠賢,屏斥讒邪,則西、東京之所以盛;人主優(yōu)柔昏回,讒邪進而賢人退,群枉熾而正士消,則西、東京之所以衰。迨夫國勢已移,其時雖有忠義之士,痛哭而陳,發(fā)憤而圖難,而卒無能搘將傾之□,□既沈之鼎。雖曰氣運,良繇人事,是可為永監(jiān)者也。

案荀紀后于班,而班之前尚有賈逵、劉歆諸家。袁紀先于范,而袁之前亦有東觀記及謝承、薛瑩、司馬彪、華嶠輩凡九家,今大概缺軼矣。是書垂一千四百余年,自宋至今,更六七剞劂,而幸而得與班范二書并傳,士之著書立說有賴于后人之表章者,顧不亟哉!然則蔣君之于荀袁,厥功偉已。

憶六年前予識君豫章,醞藉有名士風(fēng),即之溫然,蓋時時往來懷抱云。君名某字某,敘之者為毗陵邵長蘅,時康熙丙子六月上澣日。

(六)清毛奇齡序

六藝家史家失傳久矣;噬纤呀(jīng)學(xué)之在章句外者,侍衛(wèi)成君應(yīng)詔梓經(jīng)解數(shù)十百卷,而隋唐以前,抄括無有,一祗子夏易傳,而侍衛(wèi)原序尚三嘆為宋元間人偽書,則他可知矣。襄平蔣蘿□、梅中兄弟,嗟史學(xué)之闕,謂自典午后八書南北合成十史,而五后十國五十余年間。寥寥數(shù)策,僅傳歐陽氏。家君馮億之所為得一失伯,悵悵然若游之無何之鄉(xiāng),將取扈氏、盧氏梁、漢、周三史所未傳者,合之十國編年諸書,以備五后。因之先梓馬令、陸游二南唐書行世,而以為未足。復(fù)溯自二漢紀、唐書,以迄宋遼金元逸史之全將循次編補,匯成大觀,而惜乎以他事沮也。

余嘗就蘿□、梅中聆其談議,謂兩漢二書皦若日月,迥非二紀之可比,顧各有相發(fā)。荀豫前紀作于漢初平、興平之間,已習(xí)見班氏成書,而應(yīng)詔減省,創(chuàng)立五志以補春秋考紀所未備。若袁虎后紀,則先于范氏所作五十余年,其中多范氏所刪取而不盡錄者。二紀之當具,比之易之有荀九家,禮之有熊氏、皇氏,所應(yīng)重標其書,為逸史倡,故不憚亟為梓之如此。至其所讎校,則初購善本于吳門,宋開府署得明嘉靖間姬水黃氏所勒本,續(xù)得宋版前紀于項侍郎宅,又續(xù)得明南監(jiān)本后紀于吳宮允宅,互相參對,補其漏而更其訛,疑即闕之,不妄填一字。起自乙亥冬十一月,訖于丙子夏六月。會其尊大人由兩浙行省左移參知,從杭州寄居吳門,中間多曠月,凡八閱月工竣。

自古學(xué)淪失,士子習(xí)一經(jīng),競為舉文,茫然不解典籍為何物。即一二知名之士,橐筆載牘,日以文賦相 □高,而巾箱五經(jīng);匿為珍秘,一遇史事,即司馬光稽古錄,無不張口□□,不能略辯。而蘿□、梅中年不逾終賈,胸懷萬卷,其能網(wǎng)古今而羅百氏如是,是非古學(xué)將興,有應(yīng)運而先開者邪?吾愿天之假以時,而得盡踵其所為志也。康熙丙子季夏月蕭山毛奇齡初晴氏題于南山之稽古堂。

(七)清蔣毓英重刻前后漢紀序

自馬班代起,遂分編年、紀傳之體而為二。至東漢以下,訖宋元,各有一代之史,其體皆宗紀傳。而馬班紀傳之外,復(fù)有表,有書,有志,于律歷、禮樂,河渠、地理、五行、災(zāi)異、人物世系,莫不具詳,后有作者,不能易焉。二氏洵良史才哉。有宋涑水考亭綜列代之成史,昭千古之法戒,其義本乎春秋,其體仿乎左氏,而詳而不繁,質(zhì)而不誣,得圣人謹嚴之旨,茍欲觀諸史之異同,以正其舛誤,斷不能舍是而別有論定矣。

漢史自馬班外,若賈逵、劉歆、謝承、華嶠各有撰述,其仿左氏編年之體,間取書志中大者,若律歷、河渠、災(zāi)異,各系時以記事,俾后之覽者,曉然知一代之典章因革所由起,與天時人事所由驗,則荀袁二氏之兩漢紀亦差足稱詳而不繁,質(zhì)而不誣也。暇日欲令兒輩各寫一冊,以便瀏覽。若無他本可較,因請今大中丞宋公藏本以資考訂,遂令國祚與及門士山陰許君尚質(zhì),旁搜別本,點正句讀。兩紀行世既鮮,舊版脫誤,大約荀紀則取證于如淳、晉灼、臣瓚、文潁諸注,而尤以師古注為確。袁紀則略采范氏后漢書與章懷太子諸注為證,寧闕疑,毋率改。末學(xué)后生復(fù)不自量,記所同異若干余條,請正于大中丞宋公,謬為許可,命付開雕,以廣二書之傳。

若夫荀紀奉詔所作,論多醇正。袁紀自所撰集,論猶放縱,其純駁錯見,自不相掩,已具述于中丞公與毗陵邵君序內(nèi),茲不復(fù)贅。因慨二十一史之外,若謝承、華嶠等書,散見各注,久乏全本,儻好古君子,不憚冥搜,補正殘缺,重令遺編與馬班、涑水考亭諸書并垂天壤,裨正史之所未逮,其文以是刻為嚆矢也夫。康熙丙子且月襄平蔣毓英序。

(八)清蔣國祚兩漢紀異同考序

荀悅前漢紀三十卷,袁宏后漢紀三十卷,祥符中鏤版于錢唐,版廢幾百年,再刻于紹興年間。汝陰王铚序云:“編修王公,敦閱古訓(xùn),博極群書。其出使浙東,既刻劉氏外紀,以足資治通鑒,又刻舊唐書,至刻此兩漢紀,其艱其勤,尤為盡力!鄙w兩紀再刻于宋,而铚則與正文字者也。歷元而明,何舍人大復(fù)得荀氏紀抄本于侍讀徐子容家,涇陽呂仲木氏復(fù)為校正,付高陵令翟清刊布。其序云:“校讎無副,而袁氏紀尤所希覯! 是時止有荀氏本也。嘉靖間吳郡黃姬水重刻兩紀,云原本宋刻得自云間朱氏,意即铚所校讎本也。顧字句尚多舛訛。最后有萬歷二十六年南京國子監(jiān)鏤版,差善黃氏刻本,而行世絕少,因取諸本互校,重授開雕,訛者正之,疑者缺之,并臚列其字句異同若干條于卷末,以冀合于王氏,不敢率以意改之。意兩紀自祥符凡經(jīng)五刻,閱五百余年而又鏤版于錢唐,是書之顯晦,若適有數(shù)焉。襄平蔣國祚識。

(九)清陳璞兩漢紀校記敘

兩漢紀久無善本,明嘉靖黃氏姬水所刻。四庫總目以為舊本矣,然訛脫特甚?滴蹰g襄平蔣氏重刊,稱參伍舊刻雕版。毛西河序言其用黃氏本與宋版前紀、監(jiān)本后紀互相參對。今宋版、監(jiān)本皆不得見,而蔣本校改黃本,亦十不及五,且有誤改。如前紀楊興字君□,不漢書,見于通鑒考異,蔣本乃據(jù)漢書改作“君蘭”之類。今此刻以陳蘭甫先生所藏黃氏本,經(jīng)果親王手校,蘭翁亦略校一過,與蔣本所校改無可疑者盡從之。尚有書存所改不復(fù)著于此,乃更取史記、班書、通鑒、王行甫西漢年紀及考異諸書以校前紀,取東觀漢記、魏志裴注、范書章懷注、續(xù)漢志劉注、通鑒考異諸書以校后紀,合果校、陳校得若干條,分為上下兩卷。陳璞記。

(十)清鈕永建兩漢紀校釋后記

爰以壬辰之歲,書院始課札記,永建習(xí)學(xué)于此,僅能治?敝畼I(yè),凡治前后漢紀六十卷,得校語六卷。文獻通考載宋李燾跋,謂是書天圣中已無善本。康熙中襄平蔣國祚以舊本參校為兩漢紀異同考附刊于后,最為近代精本,然猶滋訛脫。近番禺陳璞合諸本復(fù)校,頗稱詳密,刊于廣東學(xué)海堂。竊不知量,更以管見糾發(fā)繆滯,補所未備,其蔣校、陳校已著錄者略之,凡屬艸稿七閱月,編錄如右。光緒十八年十月二十七日上海鈕永建記。

(十一)傅增湘藏園群書經(jīng)眼錄

明黃姬水刊本,十一行二十字,有嘉靖戊申黃姬水序。

馮己蒼舒校用朱墨筆。黃丕烈校用墨筆,有跋錄后:“崇禎癸酉九月讀一過,此本訛繆百出,幾不能成章矣,奈何!孱守老人識于默庵,時二十四日燈下。”

“此書大略以治功為本,舉而厝之,可以理世,細瑣之事,一切闕如,立身之節(jié)亦所輕也。后之讀者知之。老人又記!

“此書系明刻,合前后漢紀而為一部,予于辛亥歲得諸酉山書肆中。開卷見朱墨兩筆稍有點讀而未終,遇脫落處則曰疑有誤,乃知此人亦未得善本校讎,故所閱未竟,惟落款孱守老人初不知為何人。及檢錢遵王讀書敏求記,知為馮己蒼,方悟卷首之大樹將軍印本馮氏印也。然讎校未竟,頗為惋惜。今秋偶過學(xué)余書肆,見插架有舊鈔前漢紀,攜歸與此本對勘,此所脫落大半賴鈔本補完,誠一快事。舊鈔卷首多目錄一紙,書中遇宋諱如桓、匡、愍、敬,盡從闕筆,其為照宋鈔無疑,雖殘缺亦所不免,想宋刊亦同,故無從補竟耳。壬子九秋朔日校畢書此志喜,古吳黃丕烈!

前漢紀卷三十尾有墨書:“右通直郎時添差充紹興府會稽縣丞莊革校正”一行。余曾見海虞瞿氏藏鈔本正同,殆同出一源也。后漢紀亦略校十許處,大抵據(jù)通鑒考異所引也。馮氏二跋錄后:“崇禎癸酉,孱守老人讀一過。大略荀書略而裁,非關(guān)乎政治之得失不茍存也,即立身大節(jié)間亦缺如。袁書增其所刪,不知流于支也。古今人不相及大概若斯,而況于今也哉。是月為是日為一。燈下識!

“是夜聞有異聲于西樓者,余剛決不信,遂與徐介甫、從弟叔昭移床據(jù)之,閱畢此卷而寢!

明萬歷二十六年南京國子監(jiān)本,十行二十字。

按:故人吳佩伯慈培于此書致力最勤,言此南監(jiān)本最佳,亦最難得,遠勝呂楠及黃姬水刊本,故附存之。

后漢紀舊寫本,十一行二十字。

盛昱舊藏,卷尾有朱筆跋云:

“此與荀紀內(nèi)改刓皆依漢書、通鑒,尚需舊本正之。蔣氏新刻訛謬更甚。甲辰五月!

“干隆己巳四月三十日、五月初一、二、三、四日讀!

引用書目

史記 漢司馬遷撰 中華書局二十四史本

漢書 漢班固撰 中華書局二十四史本

后漢書 劉宋范曄撰 中華書局二十四史本

三國志 晉陳壽撰 中華書局二十四史本

資治通鑒 宋司馬光撰 中華書局標點本

東觀漢記 漢班固劉珍等撰 聚珍版本

后漢書補逸 清姚之骃輯 康熙柏筠書屋刻本

七家后漢書 清汪文臺輯 光緒八年鎮(zhèn)海林氏刊本

東塾遺稿續(xù)后漢紀 清陳澧撰 稿本

兩漢紀字句異同考 清蔣國祚撰 康熙蔣氏兄弟本兩漢紀末附

兩漢紀校記 清陳璞撰 學(xué)海堂本兩漢紀末附

兩漢紀校釋 清鈕永建撰 南菁講舍文集本

后漢書集解 清王先謙撰 商務(wù)印書館排印本

后漢書補注 清惠棟撰 叢書集成本

后漢書疏證 清沈欽韓撰 光緒浙江書局本

后漢書注補正 清周壽昌撰 叢書集成本

后漢書補注續(xù) 清侯康撰 叢書集成本

后漢書注又補 清沈銘彝撰 叢書集成本

后漢書辨疑 清錢大昭撰 叢書集成本

東漢九卿年表 清萬斯同撰 二十五史補編本

東漢朔閏考 清徐紹楨撰 二十五史補編本

兩漢刊誤 宋劉攽撰 宸翰樓叢書本

兩漢刊誤補遺 宋吳仁杰撰 知不足齋本

漢書新證 陳直撰 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

三國志集解 盧弼撰 古籍出版社本

廿二史考異 清錢大昕撰 叢書集成本

考史拾遺 清錢大昕撰 商務(wù)印書館出版

十七史商榷 清王鳴盛撰 叢書集成本

廿二史札記 清趙翼撰 四部備要本

諸史瑣言 清沈家本撰 沈寄簃先生遺書本

國語 士禮居叢書本

戰(zhàn)國策 士禮居叢書本

華陽國志 晉常璩撰 四部叢刊本

漢官六種 四部備要本

通典 唐杜佑撰 萬有文庫本

通志 宋鄭樵撰 萬有文庫本

文獻通考 元馬端臨撰 萬有文庫本

易 中華書局影印十三經(jīng)注疏本

詩 中華書局影印十三經(jīng)注疏本

尚書 中華書局影印十三經(jīng)注疏本

周禮 中華書局影印十三經(jīng)注疏本

禮記 中華書局影印十三經(jīng)注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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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 中華書局影印十三經(jīng)注疏本

孝經(jīng) 中華書局影印十三經(jīng)注疏本

公羊傳 中華書局影印十三經(jīng)注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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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雅 中華書局影印十三經(jīng)注疏本

春秋左傳注 楊伯峻編著 中華書局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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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書考 日本富谷至撰 西北大學(xué)學(xué)報一九八三年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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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唐房玄齡等撰 中華書局二十四史本

隋書 唐魏征等撰 中華書局二十四史本

舊唐書 后晉劉昫等撰 中華書局二十四史本

新唐書 宋歐陽修等撰 中華書局二十四史本

聲無哀樂論 晉嵇康撰 人民音樂出版社吉聯(lián)抗譯注本

中國音樂史綱 楊蔭瀏著 萬葉書店出版

中國古代服飾研究 沈從文著 香港版

廿史朔閏表 陳垣撰 中華書局本

四庫全書總目 清永瑢等編 中華書局排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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