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四劍客會破玲瓏島 西方俠潛江擒二小

上回書說到:張子美一鐵扇子把韓忠砸死,賀永與賽判飛行俠苗澤動手。

賀永雙手合狼牙釧,“泰山壓頂”奔老俠頭頂砸來。苗老俠用的是以巧破千鈞,跨左步,刀走外腕,一手“紅云捧日”,“唰——”刀刃沖下,就奔賀永胸前扎來。萬沒想到,正在這個時候,韓忠死了,賀永不由地回過頭來一瞧,他一回頭,苗爺?shù)牡都饩忘c上賀永的心口窩了,“噗哧”,刀扎了進去,紅光一起,鮮血迸濺,肚子里的零碎往外一流,賀永慘叫一聲,也躺在船板上了。

賀永是陜西人,他家鄉(xiāng)會武的很多,遍及南七北六十三省,賀永落在云南。雖然他死于賽判飛行俠苗澤苗潤雨之手,但傳出去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而是童林致死了賀永,人家賀永的本家親屬能不找海川報仇嗎?這樣就生出很多的事來。

賀永、韓忠一死,玲瓏島就塌了半截天。法禪和尚跟自己的師兄動手,人家北俠秋田多大的份呀!一壓大鏟,順劍一抹,一剪他,他往回下一扳鏟,北俠秋田的大寶劍就朝法禪和尚的脖子來了。正在這個時候,靠南山根蘆葦里邊竄出一條小船。有人高聲喝喊:“諸位仁兄賢弟,為我侯廷擔(dān)驚受怕了!”

侯振遠站在船頭,他旁邊站著一位老仙長,個不高,白眉毛,慧眼遙觀,金光四射,挽著一個小發(fā)髻,金簪別頂,一部銀髯,青道袍系水火絲絳。這人是北俠秋田和鐵臂羅漢法禪的授業(yè)恩師、知機子谷道遠。沒想到,莊道爺、尚道爺、何道爺、谷道爺四劍客在此聚會。其實,這些動手之人大部分都是他們老哥四人的弟子。侯老俠怎么會跟谷老劍客聚到一起呢?

原來,昨天晚上,侯振遠一看海川跟到那塊大石頭上去了,也跟著一拔腰上去了,再看海川沒了,就知道要壞事。他的意思也要跟著往前來。猛然間,身背后有人拍他的肩膀頭。侯振遠右手一推,“啪”一掉臉,沒有看真那人,他就跟一縷青煙似的落在蘆葦?shù)纳钐幦チ恕R粋聲音說道:“老檀越請這邊來。”侯振遠想:這是誰呀?也顧不得找海川了,拔腰就奔聲音過來了。趕到近處他才看清,這里灣著一只船,船頭上有篷,刮風(fēng)下雨不礙事。

船上有兩個水手,船篷里頭點著燈,在自己眼前頭站著位老仙長。侯振遠忙抱拳施禮道:“仙長爺,您叫我?”“老檀越,您到里頭來!币惶舨己,二位一前一后進了艙。里頭還很干凈,有住的地方,能吃能喝,鍋盆碗灶全有。借著燈光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侯振遠問:“仙長爺,您呼喚弟子侯廷,請問您怎么稱呼?”仙長看鎮(zhèn)東俠彬彬有禮,微微一笑:“老檀越,貧道姓谷雙名道遠,闖蕩江湖有個美稱叫知機子!辨(zhèn)東俠肅然起敬,施禮道:“哎喲喝!久聞前輩的大名,今日一見實為幸會!惫鹊罓?shù)?“啊,老檀越,免禮免禮,你這邊來,我給你點東西!崩舷砷L到桌子旁邊,貓腰往桌底下一伸手,拿出個包袱來放在桌子上邊:“老俠客,你看看。”侯振遠一看,“啊”的一聲驚叫,原來是劉俊丟的那個小包袱,海川的兩身褲褂還在里面,龍批大票也在里頭。侯振遠一看,忙跪下道:“前輩呀,晚生失禮,我給您磕頭了!”仙長伸手相攙:“無量佛,你起來起來,侯老俠客,你跟佩雨都是好朋友,咱們見面就有緣,請坐吧!”爺兒倆坐下后,侯老俠道:“請問前輩呀,這個包袱怎么落在您的手里?您又如何到這里的?”仙長一笑:“無量佛,說起來話很長啊!

老仙長谷道遠為什么來到江南?因為他云游四海,行無定所,這一次回來,他才知道八卦山鐵善寺的事情。老仙長一想,這個可不大好辦。因為童林是自己兩位師兄的弟子,可是李昆也是師兄的弟子,老哥兒四個在一塊兒耳鬢廝磨,谷道遠還是比較講理的,唯有莊道爺有點護犢子護短,而且我徒弟秋田也涉足其中。九月九以前,老劍客爺就來到黑熊鎮(zhèn),他和黑熊鎮(zhèn)黔南客棧掌柜的是朋友。

這位掌柜的可了不起,姓王,叫王鳳,江湖人稱天靈俠王鳳。使一口單刀,很俊的功夫。他有一個弟弟比他小得多,兩口子染時疫而亡,他的弟弟跟弟妹兩人留下一個姑娘。王鳳就把這個姑娘留到自己的家中,教給姑娘能耐,拿姑娘當(dāng)兒子養(yǎng)活著。姑娘的能耐學(xué)得很好,她管王鳳叫爹。爺兒倆在后面收拾出一所房子,就住到后院來了,一邊練功夫,一邊照顧這店。老道爺谷道遠跟王鳳很不錯,所以就來到黔南客棧;镉嬕豢,這可新鮮!因為出家的僧道,住店的太少了;镉嬐镒:“道爺,出家人住店的很少,沒想到您不怕花錢。”“無量佛,你給我換個后院,比較幽靜的地方,貧道恨吵恨鬧!被镉嫶饝(yīng),把谷道爺帶往西院北房三間,屋里收拾得很干凈。谷道爺坐下了,擦臉,漱口,喝茶,把伙計叫過來說:“我一個出家人,住你這么好的店,有這么多錢嗎?”伙計心說:這道爺有病吧!不是說讓我給準(zhǔn)備一個很幽靜的屋子嗎?既然住不起,可以再找別處嘛?你為什么擦臉、漱口之后,坐到這里又嫌貴呀?“道爺,您要如果住不起。我可以給您改換一下!惫鹊罓斚肓艘幌,擺了擺手,“行了,不用了。讓我兒子給拿錢吧!”

伙計一聽,覺得更新鮮了,出家老道有兒子?這可是位風(fēng)流老道!皢,您有兒子?您是個出家人哪里來的兒子?”谷道爺一聽很不樂意呀,把臉往下一沉:“胡說,出家人就不許有兒子啦?沒有真兒子,還沒有假兒子嘛?”

“喲,道爺您這兒子在哪呢?跟咱們這里有什么關(guān)系?”“對,是在你們這里開店!被镉嬕宦牪胖朗钦乒竦母傻,便問:“您說的就是我們掌柜的王鳳嗎?道爺您稍候,我給您叫去!被镉嬕姷酵趵蟼b一說,王鳳就知道準(zhǔn)是谷老劍客來了,趕緊跑進來道:“哎呀,老前輩啊,您來啦,我給您磕頭!

說著,跪倒就磕,谷老仙長趕忙用手相攙,王鳳細問:“您從哪兒來?”谷道爺把自己的事都說了。王鳳聽完,便說:“嘿!您還提呢,我們這個店都包給人家侯振遠、童海川了。”就把事情也由頭至尾一說。谷道爺點點頭:“王鳳啊,濟慈、濟源是我的師侄,童林也是我的師侄,我無法插手,金磚不厚,玉瓦不薄。我看你呀,最好別讓他們認(rèn)出來,要認(rèn)出來,你是管呢,還是不管?你跟鐵善寺的人也是朋友啊!蓖貘P說:“你放心,我管這個干什么?您都不管,我也沒那么大的份兒啊。”

到了九月九日,谷道爺說不去,其實頭天晚上可就去了。他剛到鐵善寺的后山,就發(fā)現(xiàn)越墻來了一條黑影,“唰!”身法很快。谷道爺可就背到一棵樹后面觀看,這個人鬼鬼祟祟地提了個包袱,他就是八卦山的七莊主、清風(fēng)過柳柳葉貓韓忠。他越墻進來以后,大家伙兒都在大廳內(nèi)議論明天的事兒,東配殿沒人,他進去了,一伸手就抽出一個包袱來,然后提著這個包袱越墻出去。韓忠心說:這包袱里有什么呢?他找了一棵大樹,把這包袱擱在眼前的地上。又從百寶囊中掏了白蠟?zāi)韮夯鹫圩?點上白蠟?zāi)怼KN到樹上,低頭一看,“啊!”就在他晃火折的時候,這包袱沒了。韓忠嚇出一身冷汗,這是誰呀?往四外看了半天,什么都沒瞧見,把韓忠給嚇跑回山了。

老仙長谷道遠提著這個小包袱,就回到了黔南客棧。越墻進去,來到的自己屋中,燈光點亮,把包袱打開一瞧,有一張墨魚皮和一張龍批大票。谷道爺心里說:侯振遠哪,你的這些人太疏忽大意了,龍批大票都叫人給偷走了。如果這龍批大票落在歹人之手,你童林既便把韓寶、吳志廣給拿住,你往哪里交待?谷道爺又看了看墨魚皮,琢磨著,我干脆給它做出來得了。第二天谷道爺拿筆開出方子,又把王鳳找來,讓他按照藥方去配藥。王鳳挺納悶問:“老前輩要這些物件干什么呢?”“我得了一個包袱,里面有一張墨魚皮!薄班蕖遣皇趋梓肷较闯幊啬莻墨魚?”谷道爺點頭:“對了。”

王鳳一聽,心里非?上а:“哎喲,那么好的東西誰給毀了?”仙長搖頭:“這個咱們不知道,哈……我把它做成件鎧甲吧!”“您是修好積德,這又是寶物,刀槍水火都不怕呀!”

谷道爺把墨魚片做成鎧甲后,依然把包袱包好了,每天打聽。劉俊下書、三小夜探八卦山被困十八棵楊,這些事情老仙長都知道。最后十老請八卦會太極,老人家也讓王鳳給雇了一條船去了八卦山。

鍋臺爐灶,柴米油鹽船上都有。船上還有兩名水手伺候老仙長格外周到。

老仙長提拎著包袱,就上了小船。順著江岔子放到南盤江內(nèi),到了試藝五絕,法禪僧這些人奔玲瓏島逃跑,老仙長全知道。這天晚上,船就停在玲瓏島的南邊蘆葦蕩中。劍客爺心里想道:要說司徒朗不是個東西,我早就知道。但是你們不能犯國法,韓寶、吳志廣犯的是國法呀,把皇上的東西偷了,他們哥兒倆就算完了?要領(lǐng)法呀!你司徒朗長著幾個腦袋,你助紂為虐,使韓寶、吳志廣對抗朝廷?今天晚上我就進山,我要責(zé)備責(zé)備司徒朗,如果他不聽我的話,我就把這孽障給拿了!老劍客谷道爺正在船上站著想呢,突然發(fā)現(xiàn)童林、侯振遠說話。童林走了,這才上來把侯振遠引到了船上。

谷道爺把自己的事情由頭至尾過說了一遍。侯振遠并不隱瞞八卦山的事情,從頭至尾也詳細稟明。然后說道:“老前輩啊,晚生和我的師弟童林一起來到玲瓏島,司徒朗這人意狠心毒,玲瓏島里頭消息、埋伏重重,我兄弟一個人進去,晚生可不放心哪!惫壤舷梢粩[手,自己沉思一下:“無量佛。

你盡管放心,你把包袱看住了,好好地在船上休息一會兒。貧道到山里頭去看一下,你們對于消息埋伏轉(zhuǎn)輪走弦一絲不通,萬一碰上了,那就不得了!

侯振遠在小船上呆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轉(zhuǎn)悠,直到天快亮,谷道爺回來了。侯振遠問:“老前輩呀,此番進玲瓏島您看見我兄弟了嗎?”老人家這半夜工夫查遍了全山,早晨回到船上對侯振遠說道:“你的兄弟并沒有遭什么兇險,你只管放心!甭犃死蟿蜖斶@句話,侯老俠才放下心來。

天光閃亮,就聽見外面喊殺震天,“當(dāng)啷啷……”鑼聲響亮,把兩個水手都嚇壞了。谷道爺一聽:“可能前山有了響動了,也許有人來攻打玲瓏島。

咱們倆去看看!昂罾蟼b立即答言:”是,晚生遵命!肮鹊罓斪屗质帢獡u櫓,由蘆葦中出來,爺兒倆站在船頭。老俠侯廷腳下放著包袱,左手接著龍淵寶劍,旁邊站著老劍客知機子谷道爺。小船往北這么一轉(zhuǎn),哎呀!看見大船之上打得難解難分。

風(fēng)流俠鐵扇仙張鼎張子美一鐵扇子把七莊主韓殿遠給打死了,北俠秋田的轆轤大寶劍正放在鐵臂羅漢法禪僧的脖子上。正在這時候,侯振遠高聲喝喊:“眾位仁兄賢弟,侯廷在此!”法禪僧往喊聲處一回頭,稍一走神,北俠的手腕就這么一顫,法禪的脖子就碰在秋田的轆轆大寶劍上了。北俠秋田就勢一拉劍,“嗤!”鐵臂羅漢法禪僧斗大的人頭落在船板之上,尸體往前一栽,“噗嗤!”一腔子血噴出來了。北俠秋田熱淚滾滾,一陣子難過:“師弟呀……”司徒朗一看,您這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嗎!

這時候,侯振遠的小船就奔王爺?shù)拇蟠。老俠于成這些人可全在,王爺一看侯振遠來了,就知道司徒朗在說瞎話。既然侯老俠生還,可是海川呢?

說話間,小船到了。爺兒倆一前一后拔腰上來,提拎著包袱。王爺一看這包袱:“老俠客,昨晚上遇到什么事了?”老俠客遞過包袱:“您看這是什么?”

王爺又喜又驚道:“啊!龍批大票?”侯老俠點頭道:“還有墨魚鎧也在這里,快交給劉俊吧!眲⒖≮s緊過來接包袱,給師大爺磕頭:“啊,老人家,謝謝您!焙罾蟼b這才把老仙長請過來說道:“老前輩啊,這就是千歲爺,當(dāng)今萬歲爺?shù)乃幕首?固山多羅貝勒府的雍親王爺!焙罾蟼b一指谷仙長:“王爺,這是我哥哥秋佩雨授業(yè)的老恩師,知機子谷道遠、谷老仙長!北娙盒垡捕肌斑怖病钡貒^來了。王爺一聽:“哎喲,老仙長!边B連地作揖。谷道爺趴在船板上:“給王爺磕頭啦,貧道谷道遠拜見千歲。”王爺絕不能讓谷道爺磕頭,雙手抱住:“哎喲,我早就知道您的大名,沒有機緣跟您見面,今天跟您一見,真是三生有幸!你們爺兒倆這是打哪來呀?”

侯振遠就把昨天晚上的事全說了。北俠秋田來到恩師的跟前,熱淚盈眶跪在船板上:“恩師呀,弟子拜見。弟子誤傷師弟,在恩師面前請罪!薄扒锾,你起來,像法禪這樣的人作為一個和尚不守僧門之戒,作為一個武林弟子不守俠義之規(guī),分明是罪有應(yīng)得,咎由自取,他已不在我門墻以內(nèi),有道是除惡人積善念!焙钫襁h也安慰一番。就在這個時候,王爺搭話啦:“老仙長,您看,司徒朗在此拒捕,十分厲害。是不是您老人家辛苦一趟,把他給拿住。咱們對他一定不加追究,只要獻出國寶、二小成擒即可!崩舷砷L點頭:“無量佛,這孽障十分猖獗,王爺既命貧道前往,貧道豈敢違命呢?”

老仙長剛要邁步往前走,忽見北面漂搖搖一只小船過來,有人高聲喝喊:“諸位兄長,童林在此!”大家伙兒抬頭一看,見是太虛上人莊道勤、談笑清居無極子尚道明、愛蓮居士太乙劍客何道源、還有補陳道人呂德興四位道長。

王爺可真是大喜過望。老俠于成站在旁邊看著司徒朗,心里想著:我應(yīng)許過童林一句話,不拿住盜國寶的二小,愚兄絕不回家。這會兒,于成老俠見韓寶、吳志廣在對面眼球亂轉(zhuǎn)就猜到他們要跑,但這兩個不從一邊跑,我也不好辦哪!一眼看見海內(nèi)尋針昆侖道長司馬空,于老俠想:他能夠在海里面找針,能說不會水嗎?老俠于成湊過來了:“道爺,您過來!币恢卑阉抉R道爺叫到了船后:“道爺,您熱嗎?”南俠這個氣!“哥哥,天氣這么冷怎能熱呀!薄肮,仙長,我請您洗個澡吧。”道爺一怔:“老哥哥,我干什么洗澡呢?”于老俠:“不洗也得洗。你往司徒朗的大船上看,韓寶、吳志廣可要溜呀。韓殿遠、賀永、法禪都死了,他們失掉了靠山,他們知道大勢已去,但是,他要作困獸之斗,您說對嗎?”南俠往對面一看,果然二小有動靜。便說:“嗯,不錯,哥哥您遠慮深謀,小弟欽佩!薄八麄円艿孟滤,可能這兩人不往一邊跑。你下水到他們大船的北面,我下水到他們大船的南面?此麄兺倪吪。”司馬空一聽,好嘿!老哥兒倆都把長衣服脫了,鞋子、襪子也扒了,叫過水手來:“一會兒我們在底下叫你們,你們想著拿船篙往上拉人!庇跔敯押油约簯牙镆淮,從后艙哧溜下去了,司馬道爺也下去了。

哎喲,這江水顯得特別的涼啊!不過哥兒倆都有很深的武功,寒暑不侵。

兩人直奔司徒朗的大船,一邊一個,順著船底慢慢貼上船幫了,腦袋則一出水面,喲!真巧嘿,船沿上的一條腿下來了,正是韓寶。老俠于成心說:好懸,晚來一步又讓他跑了,得了,爺兒們,對不起你,下來吧!一伸右手,猛地把韓寶的腿腕攥住了,韓寶就知道壞了!他猛地右手一按船幫,昂足了勁往下踹,可他不知道底下是西方老俠呀!“咚”韓寶就被拉進了大江。嘿喲!韓寶到水底下也折騰,老俠于成心里說:我讓你喝點兒水吧!一伸右手朝著韓寶肋窩子拿中指一點,“嘟”地一下,韓寶張嘴“咚咚咚咚”,三四口水就下去了。老俠于成一瞧他動不了勁了,拉著他踩著水,轉(zhuǎn)眼間來到自己這船的后艄。輕輕地一提,把韓寶就提出了水面。“我說上邊的伙計們,把船篙順下來!。”莊丁趕緊就把船篙給順下去了,老俠于成一伸左手,把船篙攥住了:“來,往上拉吧!”五六個人往上拉,把韓寶提拎上來,輕輕地放下。于爺一按船幫也上來了,伸手先摸韓寶的兜里頭。軟囊之內(nèi)摸著了國寶翡翠鴛鴦鐲,揣在自己的濕衣服里頭。于老俠心說:有這個,我心里就踏實多了。正在這個時候北面喊了:“無量佛,船篙順下來!”這邊又來了。

船篙順下去,南俠司馬空把吳志廣也給提拎上來,抹肩頭攏二臂,四馬倒攢蹄,把他們兩人可就捆結(jié)實了。“你們都過來!蔽鞣絺b一招手,莊丁都過來了:“老爺子,您有什么吩咐?”老俠一指韓、吳道:“這是韓寶、吳志廣,你們認(rèn)識嗎?”莊丁們笑了:“我們少莊主爺,我們認(rèn)得!崩蟼b點頭:“好極了,你們六個人給我看著,如果要跑一個,到時候把你們送到南衙門領(lǐng)罪!鼻f丁們道:“老俠客爺,您放心吧。我們幾個人一定好好看著。”

韓寶、吳志廣被擒了,老哥兒倆進了后艙,把濕衣服脫了,拿手巾擦擦身上,然后換好了干衣服,穿上了長衫,把國寶帶好了,然后把濕衣裳擰凈,在后艙這兒一晾。老哥兒倆出來,再到前面一看,可就不一樣了。太虛上人莊道勤、尚道明、何道源、谷道遠、呂瑞、海川這些人來到船頭跟大家見面。

王爺很高興:“得了,莊老仙長既然來了,您的高足司徒朗又在大船上,您設(shè)法勸勸他,這事情就完了!鼻f道爺聽了王爺這寬容的話,心里十分感激。

“無量佛,孽徒無禮沖撞千歲,領(lǐng)國法受王章,這是沒得說。您老人家甭管,待貧道登大船捉拿司徒朗!”太虛上人莊道勤回手按了落葉秋風(fēng)掃寶劍,“嗆啷”一聲響,老仙長飛身形上了大船,用手點指:“孽障,你往哪里走?”

王爺正瞧著呢,西方俠于成一拉王爺衣襟:“王爺,您請到這邊來!

王爺跟著老俠于成、南俠司馬空挑簾進了前艙:“二位老俠爺有事嗎?”

“哈哈,王爺,國寶在此啊!”老俠雙手高舉。王爺趕緊往后一撤步,跪在船板上,老俠于成這里托著,王爺如見君父,馬上行三拜九叩君臣大禮,恭請圣安。然后站起來接過國寶,畢恭畢敬至至誠誠地,往高處一舉,二老俠跟司馬道爺也拜見了國寶!袄蟼b客,如何得到國寶哇?”王爺心里十分感激,心說我們海川交了這么多過命的朋友,實在難得。“呵呵,您要問我跟南俠司馬大弟如此這般、這般……,深江擒二小,才把這兩人拿住了,仰仗天子的洪福,國寶終于請回。王爺,請您打開看看!蓖鯛敯寻蜷_了,國寶翡翠鴛鴦鐲寶光艷艷,雙龍絞扭,一點兒毛病沒有。王爺包好了,小心翼翼地收起來道:“二位老俠客,本爵我替海川給你們老哥兒倆道謝了,韓寶、吳志廣何在?”“現(xiàn)在后梢,您只管放心。我們已經(jīng)把他倆捆上了。”

“哎,太好了,太好了。”王爺又深深地出了一口氣,好像身上去了幾千斤的分量。本來為這事兒,多少日子睡不著覺,到現(xiàn)在好了,二寇成擒,國寶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身邊,王爺放了心啦,由衷地感激這兩位老成持重的俠客爺。

爺兒仨說了幾句話再出來,一看大船上變了樣嘍。老仙長莊道勤站在大船上用手點指:“孽障,司徒朗你還不出來見為師嗎?”“師父啊,您看這么點兒事,您干什么來呀?”老仙長聽了這個氣呀!“不明事理的東西!”莊道爺心說:這么點兒事?!孽障啊,你已經(jīng)八十的人啦,尚且不知好歹!韓寶,吳志廣盜國寶,身犯國法,你還要替他們拒捕欽差!澳跽,你還不過來伏刑受法!”司徒朗耍賴呀:“師父,您別忙,我們的事礙不著您。您這么大年紀(jì)少管閑事,您走,您走!”他跟師父說這個,氣得莊道爺直哆嗦:“無量佛,司徒朗啊司徒朗,好冤家!”大家都在這里瞧著,谷道爺、尚道爺、何道爺也都在這看著,當(dāng)師父的管不了徒弟,您當(dāng)初這徒弟怎么收的?蔣雄、徐君兩個人站起來加鋼:“司徒老哥哥,別這樣,他是您的師父,不是我們師父,您不敢惹他,我們哥兒倆惹他!笔Y雄一伸手,把龍頭杖亮將出來,徐君也把大潑刀亮出來,墊步擰腰上了大船!暗罓,您是我哥哥的師父,不是我的師父!哪里走!”

老仙長這氣大了,拿寶劍往下一斷,“嗆”一聲響,徐小俠的刀折了,窩腰一腳,“咚”的一聲響,把徐君踹到江里去了。老仙長斜身的時候,蔣雄拿起龍頭杖照著老仙長的腦勺就打,老仙長轉(zhuǎn)過臉,一個“鷂子翻身”,寶劍“唰”地一晃面門,又是一腳,“咚”也把蔣雄踹到大江內(nèi)。司徒朗抓起五行輪的包袱飛身形上了大船。“師父,您說您這是干什么呢?我這么多年經(jīng)營玲瓏島容易嗎?您竟敢到我們這來窮攪!您把我兩兄弟給打跑了,我……我……不答應(yīng)您,我跟你撞頭!”司徒朗在師父的面前一通嚷嚷。

“無量佛,孽障啊,這就是當(dāng)年我把你慣壞了,冤家你還不給我扔軍刃被擒!”“師父我真急了!”“噔噔噔、咚!”他也跳進江里。其實大伙兒都看得出來,這是莊道爺成心讓司徒朗逃跑。

老仙長在戰(zhàn)船上看了一會兒,再看所有的兵丁四處奔逃,下水的下水,棄船的棄船。轉(zhuǎn)眼之間整個玲瓏島,所有的人都跑盡了。

再說王爺他們二百多號人都是綠林的英雄,這里頭師兄弟就是五位,水晶長老亞然和尚加上四道,這是叔伯兄弟。亞然和尚的年歲最大,不過由于鐵善寺的事情,亞然和尚的心里好像對不起這四位兄弟似的。王爺帶著這些人準(zhǔn)備幾只大船,順?biāo)分北艰F善寺。船攏岸之后,大家陪著王爺下了船,有人抬著韓寶、吳志廣,打發(fā)人把這些船只送回八卦山,咱們也就不提了。

大家眾星捧月陪著王爺,押著二小,一直順著鐵善寺的山道上來。到山門前,王爺一看,喲!廟里頭張燈結(jié)彩,所有的和尚都穿著新的僧袍。原來王爺寫的“武術(shù)化一”的這塊匾已經(jīng)刻好了,懸掛已畢,有黃紙蒙著,只等王爺來了焚香開光,舉行開光盛典。王爺一問,才知道是這么一回事。濟慈說:“哎,貧道我準(zhǔn)備好了,只等著玲瓏島上的事情一完,請王爺回來開光。

這是一次盛典哪!“王爺高興,回到配殿,稍事休息。

王爺一看時間差不離了,便道:“好吧,立刻焚香開光!北夼邶R鳴,和尚們披偏衫,打法器,鼓樂齊奏,顯得十分的隆重。王爺把黃紙揭下去,“武術(shù)化一”四個大字筆走龍蛇。眾人一起行了禮,然后大家退到東配殿,便坐吃茶。莊道爺可說話了:“千歲啊,我看玲瓏島的事情已經(jīng)完了,請千歲法外施仁,貴手高抬,饒恕李昆、司徒朗,我們師徒是感恩不盡。我們幾個人,都是出家人,身如閑云野鶴,出入山林疏蕩已慣,不愿大家聚在一處呆著,我們可要跟您告假了!蓖鯛斠粩[手:“等等,老仙長,您請喝碗茶,本爵還有要求哪!彼麄兝细鐑簜円膊恢鯛斢惺裁丛,問:“王爺,您有什么吩咐?”王爺一拱手:“今日南北武林盛會,掛匾舉行大典,這可以說是多年來武林之中的佳話。你們老幾位合而為一,今天全到了,為鐵善寺的事情增了很大的光彩。本爵一生無所好,我只喜歡武藝,眾位俠義都是您們的晚生下輩,海川他們也把自己的能為讓我看見過,我也確實欽佩。但是我還沒領(lǐng)教過你們老四位的功夫,既然今天鐵善寺開光掛匾,你們老哥四位每人都在月臺上給我們露一手功夫,讓我們開闊眼界,哈哈……老仙長,這個您不能推辭吧?”哎呀,這個人情太重了!王爺?shù)娜饲樵趺茨苷f不練?“無量佛,王爺,既是您的吩咐,那么好,師弟們,我們每人在這練點功夫讓王爺看看!闭f著,大家陪著王爺打東配殿出來,把整個月臺圍得密不透風(fēng)。

莊道爺?shù)?“師弟呀,你先練吧。”知機子谷道爺?shù)?“無量佛,好吧!

秋田,你把寶劍給我,我練一套天罡劍。“老俠秋田很高興,把寶劍摘下來:”師父,請用吧!皠f過去,谷道爺伸手按劍把,一頂碰簧,”嗆啷啷“

一聲響,把轆轤大寶劍拉出來。上了月臺,天罡劍三十六式開始練起來。慢慢地一招一式,不慢不快,讓大家伙兒瞧清楚,每個肩架,一抬腿,一伸手都是地方,姿勢十分優(yōu)美。谷道爺天罡劍練完了,收住了架式,氣不涌出,面不更色!盁o量佛,在眾位面前,獻丑獻丑!”把寶劍入鞘。王爺豎大拇指:“谷老劍客,太好啦!”三爺何道源打稽首跟侯振遠說道:“無量佛,侯老俠你把寶劍借給我用用,我練一趟一百零八式青龍劍,讓大家看看。”

鎮(zhèn)東俠很高興,忙把自己的龍淵古劍遞過去。何道爺把寶劍拉出來,來到月臺上,練起了一百零八招青龍劍。哎呀,侯振遠這么一瞧,人家何道爺?shù)墓Ψ蚝冒?看來自己的功夫還不到家。練完以后,何道爺說:“獻丑獻丑!

寶劍交給侯振遠。侯振遠一躬到地:“老師啊,您這是讓晚生再學(xué)一遍哪!

勝弟子萬萬倍喲。“何道爺一笑:”無量佛,我可不敢當(dāng)。在你這行家面前,實在是獻丑哇!“鎮(zhèn)東俠連連搖頭:”客氣客氣。“太虛上人莊道爺呼喚尚道明:”二師弟,你也練趟功夫吧。“談笑清居無機子尚道明沖著南俠打稽首:”無量佛,司馬道爺,您把您的巨闕寶劍借給我用用,貧道練一套鐘馗五式劍!澳蟼b心說:尚道爺這是讓我長功夫呢。馬上把巨闕寶劍拉出來,遞給尚道爺。尚道爺走上月臺練一趟鐘馗五式劍。大家伙兒”嘩……“鼓掌,真是到了高潮了。

等哥兒仨練完了,莊道爺?shù)?“無量佛,王爺和眾位英雄俠義,我三位師弟的功夫比貧道我強勝百倍,看了他們哥兒仨的功夫,就不必再看山人我的了!蓖鯛敁u頭:“不行!”莊道爺無法:“無量佛,既然如此,貧道就練一套陽招八仙劍。”眾英雄俠義一齊鼓掌歡迎。莊道爺腳尖一點地,長腰上了月臺,秋風(fēng)落葉掃寶劍亮出來,一招一式,不慢不快,那個份兒就真比那哥兒仨高了。練到一半過去,老仙長的身法一加快,大家在這四丈見方的月臺下,每人的臉上都感覺到寒風(fēng)陣陣。老仙長身若浮萍,走圓了這個月臺。

海川兩目直視,一絲不茍地看著,自語道:“哎呀,我?guī)煷鬆斶@趟劍太好啦!”

練完了,莊道爺收住了招數(shù),把劍收入鞘內(nèi)道:“無量佛,獻丑獻丑了!

王爺樂得手舞足蹈:“哈哈哈,老仙長啊,太好了,本爵我開了眼啦!”

莊老仙長很謙虛:“讓王爺見笑。王爺,我們可要跟您告辭啦!”王爺臉上一臉惜別之情!鞍パ,怎么說呢?本爵真惦著把事情辦完以后,邀請你們到趟北京城,去本爵府里住些日子,以便多增教益,F(xiàn)在是不可能了,幾位老仙長將來閑暇之時,請您們諸位到趟北京!庇谑抢仙偃盒蹘状,數(shù)百位武林同道眾從俠義,一塊兒往外送,一直送到山門外。莊道勤伸手一攔:“王爺,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想您就別送啦!蓖鯛攽賾俨簧:“不,四位老仙長,再加上呂道爺,我還是要送一送!薄巴鯛,您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呢,請留貴步吧。”海川接過來道:“王爺,您有很多的事情要辦,我代爺跟眾位哥哥送送他們老爺兒五個一程!薄昂,你就代表我送送老仙長們!焙4ㄒ槐:“請!

走出有幾里地遠,莊道爺站住了:“海川,你的事情也很多呀,你趕緊回去吧。”“不,弟子再送一程吧!睜攦毫鶄順著山道又走了幾里了,來到一處地方很寬綽,很平坦,莊老仙長伸手一攔:“海川哪,別送了吧。說話就通過蜜蜂嶺,前邊就到山口了,你趕緊回去吧,大家都在等著你辦事呢!

海川搖了搖頭,臉上一陣子難過。莊道爺看出來了,便問:“海川你為什么難過呀?”海川一陣發(fā)怔:“師伯呀,細想起來,孩子我當(dāng)年被困臥虎山,巧遇二位恩師,蒙二恩師苦心栽培十五年,弟子我又奉命下山,興一家武術(shù)。

當(dāng)年弟子我是怎么想的呢?我認(rèn)為南七北六十三省武林之中,我童林就稱為魁首,叫做所向無敵。自從到了北京城,奉圣旨待罪捕盜。我一下江南,哎呀,我才看到英雄俠義如雨后春筍,每一個拿出自己的末藝就勝過弟子的絕技呀。我何能對得起師父重托,興一家武術(shù)呢?如今,分別在即,師伯,弟子如同嬰兒失母啊!我覺得無所倚靠,心里邊十分空蕩。師伯,我愿意……

怎么說呢,弟子愿跟著幾位老人家一塊走!扒f道爺一笑:”你怎么說孩子話呢?當(dāng)然,江湖路上能人很多,你師父都給你什么能為讓你興一家武術(shù)呢?“海川正要回答,只聽何道源道:”教的是八卦綿絲盤龍掌!扒f道爺點點頭,又問:”是你們兩人研究的嗎?你讓海川練練,我瞧瞧!

當(dāng)著這四位老前輩的面,海川能含糊嗎?往后一撤步,一招一式,把這六十四式八卦綿絲盤龍掌練完了。真是身如蛇形,好俊的功夫!他練完站住了。莊道爺有些不解:“怎么你就會這些?”海川點頭:“是,這是恩師教弟子的六十四式。”莊道爺贊嘆地說:“你的功底還是很不錯的!庇殖、何二位老仙長看了一眼問:“就教這點能為讓他下山興一家武術(shù)啦?你們這做師父的就不怕你這弟子給我們栽跟頭?頭下南七省虧沒遇著什么出一頭的英雄、乍一背的豪杰。如果他一成名,就要有很多的英雄找他一起切磋武藝,他敵得了人家嗎?”尚道爺、何道爺?shù)椭X袋也不言語。莊道爺又問:“孩子,你的鉞法呢?練練,師伯看一看!焙4ㄒ徽:“鉞法?弟子我沒帶著。”

“來,撅兩個樹枝,你練練!焙4ń舆^兩根樹枝左右一分,照樣兒練完了,也是六十四式!霸偻戮氀?”“弟子技止此耳!薄昂冒,師伯我很對不起你啊,前者你師哥跟你鬧事,使你為難遭災(zāi)。借著這個機會,我在這里再替你師父給你傳點兒鉞法和掌法吧!

老仙長莊道勤讓他們哥兒仨在后頭給指點著,讓海川跟著走,一招一式練起來了。海川已經(jīng)有十五年的好根基了,再學(xué)就是窗戶紙一捅就破,何況海川還有資質(zhì)天賦呢?老仙長在前面走,海川在后頭練,轉(zhuǎn)眼之間就把掌法給續(xù)全了,三百八十四爻盡命連環(huán)掌。然后莊道爺拿起樹枝來,又教給海川三百八十四爻盡命連環(huán)鉞,這可不得了。老仙長讓海川親自走了兩遍,有不對的地方稍加指點。看看不大離了,莊道爺?shù)?“海川哪,這掌法和鉞法的三百八十四爻盡命連環(huán)的功夫才是你護身保命的東西。從今以后自己勤習(xí)勤練,把三百八十四爻盡命連環(huán)掌法、鉞法和你以前的六十四式融合在一起,動起手來,就能招如泉涌,這就是整套的絕藝八卦綿絲盤龍掌。海川,這回行了吧?”莊老劍客面帶微笑看著海川,那意思是:伯父對得起你了吧?海川推金山、倒玉柱跪倒磕頭:“弟子多謝師伯、師父、師叔!备鐑核膫都點頭。莊道爺說:“起來吧,勤習(xí)勤練,不得耽擱,業(yè)精于勤,荒于嬉。望你好自為之,為師門爭光,伯父刮目相待!焙4⒓创饝(yīng):“這個弟子知道。”莊道勤頷首微笑:“師侄啊,你回去吧,廟內(nèi)很多事情待你辦理,去吧。”“是,弟子遵命!闭f完以后,老爺兒五個轉(zhuǎn)身形往山下走,莊道爺回過身一看,海川低著頭還在后頭戀戀不舍地送呢!盁o量佛!海川哪,掌法和鉞法,好好的勤習(xí)勤練,足夠你在江湖上用了,你就不必再跟著了。”

谷道爺也說:“回去吧!薄笆,弟子遵命!焙4ㄕf完站著仍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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