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佛群疑（五）

　　學佛群疑(五)

　　□佛教的授記觀念是什么?

　　授記(ryakarana)是佛教的專有名詞,是十二部經(jīng)的一種,它的意思是預告,是佛對于已發(fā)心的眾生,預告其必將成佛者。本來在帝王制的時代,國王所生的第一個兒子,多半會被預定為王位的繼承者,在宣告其繼承的法定地位之時,也稱為授記;而且,在印度需要取四大海水灌其頂,以召告天下,因此稱為灌頂王子,這是意味著將來他能統(tǒng)治四海之內(nèi)全部國土與人民。

　　在佛經(jīng)中的授記是指佛陀為弟子們預告,親證菩提的時間,比如說《法華經(jīng)》就有一品稱為〈授記品〉,為五百羅漢授記成佛,甚至為惡名昭彰的提婆達多授成佛的記別。佛法的授記思想,在于證明人人都能成佛,不論何人,如能修行佛道,便可依據(jù)各人的根性和修行的法門以及勤惰的態(tài)度而判定成佛的遲早。

　　誰夠資格接受佛的授記?必定是指位階不退的菩薩,因此,《法華經(jīng)》中的羅漢,其實是大乘菩薩。不過授記不限于大乘,若修小乘法而證初果以上的圣者,也授必定證得阿羅漢果的記別;就像所謂初果將七返生死而證阿羅漢果,到三果就住不還天,直證阿羅漢果,不再到人間來。

　　佛能見一切眾生心行和修行的歷程,并了若指掌。等修行者已經(jīng)位階不退,他的前程已經(jīng)很明白,給予授記,不是預言,也不是猜測,更不是命定,只是像一位導游為旅行者從地圖上指出到達目的地的路線、距離以及時限遲早而已。通常學校的老師,對于正常的學生于入學之后,已經(jīng)可以告訴他們在幾年之后,必將畢業(yè),這其中沒有神秘色彩。

　　在中國的禪宗,早期并沒有授記的行為和儀式,到了晚近的叢林寺院,為了選拔和預定主持寺院的后繼人選,在遴選之后,也會舉行授記禮式。因為古代的傳法授記,傳的是心法、以心印心,心心相印,不需要儀式,更不需要文件的證明,接法的人,也不一定會接掌主持寺院的職位。而晚近以來,中國的禪林,授記時,有法卷的頒發(fā),也未必是選拔已有證悟經(jīng)驗的人,授記之后,目的在于傳承主持寺院的職位。所以,多半只有授記之名,而無授記之實,已經(jīng)失去了傳法的本意,此不在本文討論之內(nèi)。

　　有若干具有神秘經(jīng)驗的修行者,往往好為他人做授記式的預告,如果僅僅預言日常生活中必將發(fā)生的事,那是一般的靈媒、乩童都可以做到的神鬼活計,不足為訓。如果為他們的信從者授阿羅漢記或成佛記,那是打的大妄語,他自己非佛,何能為人授成佛記、成阿羅漢記?如果他們自稱已經(jīng)是佛,但在佛經(jīng)中,沒有見到釋迦世尊預告,某人在彌勒菩薩成佛之前的某時代成佛為人授記。釋迦世尊既然沒有為他授記,何以他能夠為人授記?時下有許多人自稱為佛或大菩薩的再來,他們也能表現(xiàn)出慈悲和救濟眾生的態(tài)度,在他們的內(nèi)心深處,卻為大我慢所盤踞,其實是否定了釋迦世尊的教法,并非正信和正統(tǒng)的佛教;正信的三寶弟子,應當有所監(jiān)別。

　　真正的大修行者,必定以凡夫的身分自許,否則,很可能成為鬼神及魔道的伴侶。釋迦世尊強調(diào)在人間活動并具有人間身的佛,是人性本位的佛,是人格健全的佛,所乙太虛大師提倡‘人成即佛成’。

　　轉(zhuǎn)碼注:‘授成佛的記別’的‘別’應為草字頭下面一個‘別’字轉(zhuǎn)碼注:‘必定證得阿羅漢果的記別’的‘別’應為草字頭下面一個‘別’字

　　□佛是萬能的嗎?

　　我們可以用一句話來說明佛的智慧和福德深淺大小,‘無知即全知,無能即全能’。無知并不等于愚疑,無能并不等于無力。有和無是一體的兩面,有存于無,無含容有;唯‘無’能涵蓋全體,‘有’則不論是多么深廣、遠大,都是有限的,不能涵蓋一切。

　　佛陀是福智圓滿的人,既是圓滿,便不能以形相來形容,也不能以有無來判斷。從他本身說,他就是全體,以全體的法界為身,故稱為法身。法界遍一切處,一切時,法身藏于法界的任何一個時空,已無自我中心的存在,而是以一切眾生善根福德的感應,隨處、隨時,以各種不同的形象、方式現(xiàn)前,那就成為化身。既然是化身,就是局部的,受時空限制的,不能代表全體;既不是全知,也不是全能,只有具備善根福德因緣的眾生能夠接觸并感受到他的存在。

　　但這不是佛的本來面目,而是眾生自己感應而得的結(jié)果。所以《法華經(jīng)》說:‘佛以一大事因緣出現(xiàn)于世’。也就是說,以此全娑婆世界的眾生共同所有的善根,而感應到釋迦世尊的降世。

　　因此,《法華經(jīng)》說:釋迦是跡佛。所謂跡佛就是化身,本佛就是法身和報身;釋迦世尊既有生老病死和修道、成佛、入滅等等的現(xiàn)象,當然不是真佛。真佛無形、無相,而即一切形相。他跟泛神論的‘神’,相近而不相同:泛神論的神是彌漫于一切時空,能夠被人愛,而不能愛人;法身的佛,彌漫于一切時空,即一切時空而不屬于任何一時空所限,具足一切智慧和福德的力量,能夠接受一切眾生的需求,做恰如其分的因應,而又如如不動,未有任何造作。所以,從法身及報身來講,他就是全知、全能而即無知、無能,從化身來講則不是。

　　佛的全知、全能并不是等于神教所說的‘萬能上帝’、‘萬王之王’,因為對眾生而言,佛不能改變眾生的業(yè)力,只能夠教化眾生自己努力來改變他們的命運,但也需要看眾生本身的條件。這在佛經(jīng)中也有比喻,佛的慈悲如日光普照大地,不論眾生的根機大小,他是普遍地照耀,眾生所得的利益則千差萬別。與生俱來的瞎子雖然得到陽光照射,但未見過陽光是什么。終生生于地下的昆蟲和陰暗處的微生物,雖然也能直接或間接受到陽光的利益,但它們也不能體會陽光為何物。又如釋迦世尊在世的時候,在其游行的化區(qū),尚有好多人不知佛為何許人也。三世諸佛在因地行菩薩道之時,都發(fā)愿度脫一切眾生;但諸佛已經(jīng)成佛,還有無量的眾生未聞佛法,所以佛不是全能。

　　當佛住世期間,也說過不能度無緣的人,不能轉(zhuǎn)眾生的定業(yè)。所以,在佛陀的祖國遭到鄰國琉璃王滅族的大屠殺時,也無法用神通加以救濟。但是佛能夠以佛法開導眾生,使眾生自己來修善、積福、消災、免難,因此,佛度眾生,實際上還是眾生自度,否則就違背自然的律則和因果的秩序。

　　以佛的全知來講,他知道十法界一切眾生的三世因果及因緣的關系,因為佛不像眾生有時間的久遠和空間的廣狹,他以任何一個時間、空間的點上,都知道全體的一切,因為他的任何一點,對眾生而言,都即是全體的時空和空間;對佛而言,則非任一時間和空間所屬。

　　眾生通過記憶而知道過去;神通乃憑感應而知道過去和未來;佛以全體的實證而知道一切,但不能在同一時間用語言加以說明。佛所見的空間和時間是全面的、整體的,沒有距離遠近和體積大小的,所以佛說任一眾生的過去和未來,佛都知道;但是雖以無量無數(shù)恒河沙劫,也說不能盡,所以,除了少數(shù)的例子,在佛經(jīng)里頭,并未逐一加以追溯。

　　佛不多說過去和未來的事,只要掌握著當下的一念,實際上就是涵蓋著從眾生到成佛為止的歷程,以及他活動空間的全部。因此,他以心為理體,掌握理體原則,開發(fā)心的智慧,就能達到全知的目的。雖然全知,但不必說是萬能,因為佛的境界叫做不可思、不可議,不可以用心意去思考、不可以用語言去議論。

　　轉(zhuǎn)載注:‘跡佛’的‘跡’應為ㄔㄨㄛ\部上一個‘亦’

　　□成佛以后也要受報嗎?

　　是的,成佛以后也要受報,這從世間的圣人和偉人來看,也都有許多的不如意事可知。比如耶穌被他的門徒出賣,最后釘死于十字架;孔子絕糧于陳、蔡;文天

　　祥受誅;美國的林肯和印度的甘地被刺身死;中山先生在倫敦蒙難等。因此,在釋迦牟尼佛成佛前后,也有好多魔難,比如六年的雪山修行以及最后的樹下降魔;另外托缽不得食,風寒而背痛,女人誣陷,他的弟子提婆達多落石傷其足;以釋迦族遭受滅亡而頭痛;臨涅槃前因誤食有毒的野菌而腹痛如絞等。佛的弟子更不用說,證得阿羅漢以后,也有受報的記錄,如神通第一的目犍連尊者和蓮花色比丘尼都是被人活活打死。

　　這從東西方的宗教看,各有其理論和說法,所以圣人受難,正表現(xiàn)其偉大人格和偉大事業(yè)的成就之不易;基督教說耶穌是為了人類贖罪,佛教則有不同的理論依據(jù)。這可以從兩個方向說:一是法身示現(xiàn),以做為凡夫的榜樣,表示凡夫也能成佛。佛由人成,所以,人類所有的苦、樂、禍、福,示現(xiàn)為人間身的佛,也同樣有;雖他自己本身沒有苦、樂、禍、福的障礙,為了誘導正在苦、樂、禍、福中的眾生走上修行佛法的大道,所以,方便示現(xiàn)同于一般的人類。

　　人在人間必定有他的身體,有身體必定會遇到身體的所需和所忌,兩者產(chǎn)生沖突,就會發(fā)生魔難。所以,孟子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如果不假辛勞而獲得佛果,不遇魔難而成為佛,那就沒有修行的必要,也顯現(xiàn)不出圣人之偉大。所以,在佛成道之后,雖具足六通,圓證三明,他還是在人間托缽、游行,他的衣、食、住、行,完全同于人,生活所需也同于人,弟子向佛問訊的時候,也會說到:‘眾生難度嗎?’‘身體健康嗎?’確少見到佛陀使用神通來解決眾生及自己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問題;只是用智慧,以人間通用的方式,解決人間的問題。

　　二是從最后身的菩薩或最后身的羅漢來講,他們從此以后,不再受到三界中生死的約束和苦難的左右,因此,必須要把無始以來凡夫位中所造的一切不善業(yè)全部清理償還。這也等于佛世的時代,規(guī)定俗人,若發(fā)心出家,必須在清償了所有一切債務、責任和義務之后;若是犯罪、負債、父母不允、妻子或丈夫不許者,均不得出家。到目前為止,要來我們寺院出家的人,也要求他們首先把所有一切世俗的錢財關系、感情關系,徹底清理之后,才可進入我們的寺院,而成為走上出家身分的第一步。所以,在成佛之前的最后身菩薩,固然要接受往昔的業(yè)報,初成佛時,雖然心得自在,不再受到煩惱的困擾和苦樂的影響,但是他在沒有進入稱為無余涅槃之前的身體,還是在人間活動,還是會受到物質(zhì)世界的影響,那就是最后果報的承受。

　　不過心得解脫的佛,身體雖然跟一般的常人一樣地受到痛、養(yǎng)等種種反應,但是不會因此而生起喜、怒、哀、樂的煩惱,所以,佛的受報和常人的受報迥然不同;受報是對因果負責,解脫是從煩惱得到自在。如果大乘羅漢、菩薩以及諸佛,乘愿來到世間救濟眾生,那是化現(xiàn),不是受報,從凡夫看他們,也有生、死、衰、老、病痛等的現(xiàn)象,他們卻未受到這些現(xiàn)象的困擾。

　　□先度眾生還是先成佛?

　　根據(jù)《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閻浮眾生業(yè)感品〉的記載,地藏王菩薩在無量劫以前,曾為一小國王,與其鄰國的國王為友,當時兩國的人民,多造眾惡而不修善行,二王計議,廣設方便,救濟他們。一王發(fā)愿早成佛道,然后度脫如是眾生;另一國王發(fā)愿先度此等罪苦眾生,令得安樂,至于菩提,然后自己成佛。發(fā)愿早證佛道的國王,就是后來的一切智成就如來,已在距今無量阿僧只那由他不可說劫之前成佛;另一國王就是后來的地藏王菩薩,以迄于今,尚未成佛。

　　由這兩個例子,所以有人要問:‘究竟是先成佛道好?還是先度眾生好?’

　　此與各人的本愿有關,一切智成就如來,在因地作國王時所發(fā)誓愿,只說早成佛道而度眾生,未說先成佛道后度眾生。也就是說,愿他于菩薩道的圓滿之時,即成佛道,成佛之后,還度眾生,他在成佛后的壽命,長達六萬劫,當然被他所度的眾生,不可計量。當?shù)夭仄兴_,在因地做國王時,所發(fā)誓愿是:不愿早成佛道,而愿先度一切眾生,故迄于今,仍是菩薩身分。未愿遵循通常菩薩道之三祇百劫的時限,這是出于他個人的悲愿,不是說眾生成佛,都要像地藏菩薩,或者都要像一切智成就如來。

　　菩薩依愿力受生,眾生依業(yè)力受生,菩薩為救度眾生而往來于三界,眾生是為接受罪報和福報而流轉(zhuǎn)于三界。菩薩雖在三界,卻是已得解脫的自在之身,眾生是被生死業(yè)報束縛的可憐愍者,圣位的菩薩,既是自由自在,那么對于先成佛道或先度眾生,已沒有不同了。所以,地藏菩薩的‘地獄未空,誓不成佛’,在諸大菩薩之中,悲愿第一。至于其他的菩薩成佛,依照通途乃是經(jīng)過三大阿僧只劫菩薩道之修行。

　　所謂菩薩道,即是發(fā)愿上求佛道,下化眾生,所以不是說不度眾生,就能成佛。《地藏經(jīng)》所說的一切智成就如來,發(fā)愿早成佛道,也沒有說不經(jīng)過三大阿僧只劫的修行及度眾生的階段。只是比起地藏菩薩尚在無量劫中行菩薩道,一切智成就如來是早成佛道了。據(jù)此可知,早成佛道救度眾生與度盡眾生方成佛道,二者皆系出于諸佛菩薩不同的悲愿。

　　□佛為什么要度眾生?

　　《金剛經(jīng)》說:‘彼非眾生,非不眾生。’又說:‘眾生者,如來說非眾生,是名眾生。’又說:‘實無有眾生如來度者,若有眾生如來度者,如來則有我、人、眾生、壽者。’所謂度眾生是佛在發(fā)成佛大愿的時候,所立的誓愿,也是在沒有成佛之前,尚有自我中心的時候,所抱持的心愿,所以在未成佛前的凡夫或菩薩,是有眾生可度的。

　　可是,在成佛之后,既沒有了眾生,也沒有佛,否則便是對立。既然有能度與被度的關系,便不圓滿,并沒有親證法身的全體;因為一旦親證法身的全體,那就無內(nèi)、無外、無彼、無此。例如任何一滴水從海而來又回到海中去,從大�？�,所有的水是屬于全體的,只當每一滴水自己看,才看到不同的河流、雨露、霜雪、冰霧。所以《金剛經(jīng)》又說:‘善男子、善女人,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當生如是心:我應滅度一切眾生,滅度一切眾生已,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

　　未成佛時的發(fā)心菩薩,都要度眾生,故有眾生可度。因從菩薩的立場來說,一定有眾生可度,到了初地以上的菩薩,雖已經(jīng)知道沒有眾生可度,但他還要度眾生;到了八地以上的菩薩,則是自然運作度眾生,自己卻已經(jīng)不再度眾生。成佛之后,便不度眾生,無眾生可度,只是眾生自度,以其善根、福德、因緣的多少,而能感得佛與菩薩的化現(xiàn)而做救濟;那是眾生心中的佛與菩薩,不是佛與菩薩的本身。

　　所謂善根是眾生本有的,但是不加以培養(yǎng),不會增長、顯現(xiàn),越是努力精進求法,越能感應諸佛菩薩的慈悲攝化,所謂自助而人助,唯有眾生有求,才能感得諸佛菩薩的應化。佛教常以如人撞鐘為喻,輕輕地撞就小聲地響,重重地撞就大聲地響;鐘有響的功能,如果無人去撞,它不會自響;所以,眾生如果不自己努力,增長善根,雖然佛的法身遍在,也不會幫到你的忙。

　　所謂增長善根,就是要發(fā)菩提心,也就是說眾生自求成佛,即得佛的教化、感應;當自己成佛之后,就接受一切眾生的感應,而非佛去感應眾生。所以,一切諸佛成佛之后,他是全知、遍知的,因此名為正遍知覺,有求必應──眾生有求,諸佛必應。

　　佛度眾生不是以知識度眾生,所以佛的全知,并不是說佛需要知道眾生所具備的一切知識,也不需要通過眾生經(jīng)驗中的邏輯理念等的思想,因為他是整體的,眾生是局部的、個別的,他能給眾生一切,但是不需要學習眾生的東西,而是眾生需要的,他就直接給予。因此,種種根器的眾生,就能得到種種佛法的利益。人間所謂的分析以及歸納,這都是從個體、局部為著眼;佛的心量,既然是全體,所以不能用凡夫的知見去解釋、衡量佛的正遍知覺。

　　人間所見的佛,比如說釋迦牟尼,從理論上講是化身佛,在人間像人,在天上像天,至地獄中像地獄,在任一類的眾生當中,就像那一類的眾生。他是有形象的、局部的,需要經(jīng)過學習,才具備人類所有知識,用這些做為度眾生的工具,而使得眾生受益。他同時可以在無量無數(shù)的地方,顯現(xiàn)無量無數(shù)身,度無量無數(shù)眾生,而他本體法身是不動的。因此,我們不可以說,由于化身的佛有生有滅,就說法身的佛有來有去;也不可以說,化身的佛需要具備人類的知識,而法身佛就因此而有限;其實化身的佛,也就具備正遍知覺,因為他不離法身,可是不能夠說,正遍知覺的法身佛,是以凡夫知見,所見化身佛的知能,而稱為正遍知覺。

　　□廣結(jié)善緣怎么講?

　　‘緣’是關系的意思。建立關系稱為結(jié)緣,彼此曾有交涉的關系稱為有緣,自利利他的關系稱為善緣,不涉私欲的關系稱為凈緣;造成眾多的善緣與凈緣,稱為廣結(jié)善緣。

　　因此,就有人在信佛、學佛之后,到處跑道場,見人就結(jié)緣,變成了疲于奔命、忙于應酬,毫無原則的護法、說法、弘法。如此出錢、出力而無自修的方法,也沒有固定的依止,從表面看,他們的確是結(jié)了很多人的善緣;但事實上他們對人、對己、對道場,都沒有做到比較深入有力或有效的幫助。雖然處處都可以看到他們,但不一定處處都需要他們;雖然許多人都可以接觸到他們,卻很少有人能真正從他們那兒得到有力的幫助。

　　這種結(jié)善緣的方式,就好比用一碗飯布施一個人,可以勉強吃飽,用一石米布施一個人,可以維持半年的生活;相反的,如果用一碗飯布施一百個即將餓死的人,結(jié)果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活命。但是,若以此碗飯布施一個人,至少還能使這個人多活一天。因此,若以一斗米來布施一萬個即將餓死的人,固然是廣結(jié)了善緣,但結(jié)果是沒有一人能夠多活一天。所以,廣結(jié)善緣應該是有原則,且量力而為的。如果有力量救濟全世界而不虞匱乏,那就應該無限制、無分別地平等布施,無遠弗屆,無微不至;如果僅有微弱的力量,則應該集中起來,選擇急需援救和護持的物件。比如說和自己比較熟悉、親近、關系較深的人,即家人、親人、師長、友人等為優(yōu)先;否則,自不量力地去廣結(jié)善緣,是不切實際的。

　　若從三寶的立場來說,廣結(jié)善緣是指無差別的平等布施。也就是用佛法教化眾生,有教無類,不論程度的高下、財富的有無、權勢的大小、地位的尊卑、智慧的深淺,對他們都是有求必應。因此,三寶接受一切供養(yǎng),絕不挑剔;任何人只要發(fā)心供養(yǎng),不論數(shù)量多少,也不論財物品類,都是以慈悲心、歡喜心來接收。此在釋迦世尊的時代,出家弟子便是如此,他們每日托缽乞食,挨家挨戶,貧富不拘,也

　　不拘食物的的種類、質(zhì)量,有什么就接受什么,有多少就接受多少,直至滿缽或適量即止。這就是以平等心廣結(jié)善緣,又稱為‘一缽千家飯,廣度有緣人。’布施他人固然是結(jié)善緣,接受布施也是結(jié)善緣。

　　由于一般人的財力、物力、體力、智力和時間都很有限,所以如果盲目無原則地廣結(jié)善緣,不但效果不彰,還可能會招致無謂的困擾。有的情形是,雖然自己已竭盡全力,甚至已影響到家庭的生計、個人的健康,但所得的回應卻是令人怨憤、遭人猜疑,如此的結(jié)果更可能因此而喪失了信心和道心。世尊曾于《遺教經(jīng)》中告誡弟子:比丘乞化人間,應如蜜蜂從花間采蜜,不得損傷到花朵的顏色與香味。因此,居士們?nèi)舨蛔粤苛Φ貜V結(jié)善緣,則三寶雖無意傷你,你卻可能因三寶而受到傷害,求升反墮,豈不愚疑!所以,護持三寶應該有中心、有重點、有原則。應救濟貧病,但也該有輕重、緩急之分,遠近、親疏之別,不能不切實際,一味地講求平等布施。

　　其實,原則性和重點性的護持、布施,也是廣結(jié)善緣的方式之一。例如:成就一人成佛,佛能廣度眾生,你也就間接地與一切眾生結(jié)了善緣。所以《四十二章經(jīng)》中說:‘飯凡人百,不如飯一善人;飯善人千,不如飯持五戒者一人;飯持五戒者萬人,不如飯一須陀(初果圣人)。’乃至飯一已至無修無證程度的大解脫人,功德當然更大,以此類推。供養(yǎng)、布施、護持三寶,可分為兩個重點:

　　1、對于整個佛教的現(xiàn)在和未來有大影響的人、物及其事業(yè)的護持,就是廣結(jié)善緣。

　　2、對于你所尊敬的佛教人物及其事業(yè),縱然是默默無聞,只要是值得你尊敬而愿意護持的,就足以證明此人物已有潛移默化的功能,這也是廣結(jié)善緣。

　　由此二點可知:對于著名的佛教人物及其事業(yè)的贊助護持,未必就是錦上添花;對于無名的佛教人物及其事業(yè)的供養(yǎng)、布施,也不可以存有雪中送炭的念頭,最重要的是能夠掌握重點及量力而為。

　　□‘結(jié)緣’和‘了緣’的意義何在?

　　佛教只說結(jié)緣和了業(yè),那是指結(jié)善緣了惡業(yè),沒有‘了緣’的說法。

　　結(jié)緣的意思,是對沒有善緣或善緣不足的人,使他主動或被動地接受世法的幫助和佛法的引導,大家增長善緣,彼此互助,走上學佛修行成佛的路。因此,盡自己之所知所能與所有,跟我們所接觸的人和眾生廣結(jié)善緣,是應該的。不過,結(jié)緣并不是投資,而是施予,不該想到回收。以一己之力廣結(jié)善緣而影響他人也廣結(jié)善緣,就是布施。小則能夠造福自己當下所處的社會,增進彼此的幸福;大則可以影響一個國家乃至全世界,成為人間凈土。

　　至于‘了緣’,這是一個似是而非的名詞,是由于因果觀念受到民間信仰的影響而產(chǎn)生的誤解。本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是對的,你對我好、我對你好也是對的,結(jié)果卻由男女彼此恩愛而衍生為彼此互欠,而既然互欠,就應該再來結(jié)為夫婦,互相償還,于是成為所謂的‘了緣’。流行于民間的武俠小說、神怪小說以及各種故事傳說,都有三世夫妻七世夫妻等的說法。既是三世夫妻,那么做了一世夫妻,應該還有二世;做了二世夫妻,也還有一世;要做完三世之后才能分手。有些民間信仰的鸞壇和乩童,以及無稽的命相和江湖術士,以如下論調(diào)告訴人:要了宿世姻緣,一定要和某人配為夫婦,如果不接受這樣的安排,就會發(fā)生家庭變故乃至生命危險。有些神棍也就藉此而說了一度緣、數(shù)日緣乃至數(shù)年緣,使異性受騙失身。

　　根據(jù)佛法,男女之間的關系既然有恩有怨,永無了期,那就不僅是三世七世而是無量世。所以《梵網(wǎng)經(jīng)》說:‘一切男人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也可以說,任何異性都曾經(jīng)是我的配偶,那是永遠了不完的恩怨。只有恩而沒有怨的夫婦是很少的,何況即使彼此有恩無怨也是情執(zhí);既有情執(zhí),就難以舍離,豈只是三世夫妻七世姻緣?應該是無量世的恩愛關系。唯有彼此因緣成熟而業(yè)力相當才能結(jié)為夫婦,如果把違背社會倫理的男女關系稱為了緣,既為世法所不容,更為佛法所不許,那會使更多人受到不良影響,是造了更多的惡業(yè)。佛法說應結(jié)善緣而了惡業(yè),凡是易于產(chǎn)生惡業(yè)后果的任何因緣,避之唯恐不及,怎么還敢玉石俱焚、自毀毀人?因為非分的男女關系,都會為對方、為第三者乃至給更多人帶來災難,所以‘了緣’的傳說,不知害了多少人。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不正當?shù)摹⒎欠值�、為社會倫理所不許的男女關系,都應視為冤家相逢、惡業(yè)顯前,切勿聽信‘了緣’的說法,應該相信了業(yè)的觀念。那就是欠人的應該還,對所有逆境鼓起勇氣加以解決,還債越多負擔越輕。我們并不認為凡是男女關系都是造惡業(yè),事實上正當?shù)姆驄D是人間倫理的基礎。但是,如果鼓吹了緣而影響善良風俗,那就是造惡業(yè),不僅來生不能成為夫婦,更會遭受可怕的惡報。

　　出家人,不論男女,也會受到異性的挑逗、引誘或試探。出家人都是凡夫,都不是離欲的阿羅漢,所以佛經(jīng)中說男女之欲最可怕。如果追究我們每個人的過去因緣,都曾是無量眾生的眷屬;若要了緣,就得跟一切眾生繼續(xù)不斷地成為夫婦,根本不可能有出家的機會。因此,如果出家人也相信了緣,那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出家了。出家是以信心和愿心做為支柱,自己愿意出家,就要把男女關系視為惡因緣壞果報,不讓它永無盡期地繼續(xù)糾纏;應該拿出智慧之劍,斬斷男女的情執(zhí),這才算是真正的了緣吧!

　　□神道設教也是佛教嗎?

　　不!不是的。但是,很多人由于神佛不分,把民間信仰視為佛教信仰的同類,而且佛教信仰中,也摻雜了民間信仰的現(xiàn)象,以致佛教被誤為是神道設教的亞流。

　　考察‘神道設教’的原意有兩種:一是《易經(jīng)》所說的,君主順應自然之理以教化人民:‘觀天之神道,而四時不惑,圣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此如孟子所說:‘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在位的君主稱為天子,順應天命而治理國家,都是神道設教之意。二是利用鬼神以統(tǒng)治并教育人民,這是《后漢書》所說:‘急立高廟,稱臣奉祠,所謂“神道設教”,求助人神者。’前者的神道,即是代表自然法則的運行;后者的神道,是以特定的鬼神信仰,給予人類的啟示和指導。前者尚是理性的,后者即屬于盲從的迷信了。

　　中國的宗教,始終是在理性和迷信的交雜之中,繼續(xù)發(fā)展下來,所以從未產(chǎn)生過像基督教那樣的一神信仰,也沒有出現(xiàn)過理性主義的宗教,如印度傳來的佛教之被全面接受。雖然孔子主張‘不語怪力亂神’,中國的民間,乃至于士大夫階級和許多的君主,還會或多或少地接受鬼神信仰。所以,本文所謂的‘神道設教’,是指鬼神以神仙佛祖等名目,通過鸞壇的迎鬼降神、靈媒的鬼神附體所謂仙佛借竅等現(xiàn)象,而形成的民間信仰。但它的信從者,不一定僅是一般的庶民。

　　神道設教,常被稱為淫祠的原因,是它能夠泛濫成災、惑亂人心,這種現(xiàn)象可能是真有鬼神的降靈,也可能僅是出于靈媒、乩童等巫師、術士的操縱。即使真有鬼神降靈,也會由于各類鬼神的福德、智慧的大小不同,善惡不定,而使同一個鸞壇或同一位靈媒,在不同的時候,接收到不同鬼神的降靈,而得到不同的指示。他們沒有統(tǒng)一的、穩(wěn)定的所謂常經(jīng)、常理、常法,所以,不能做為知識理論的標準和社會道德的依據(jù)。如果是出于靈媒、術士的操縱,那情況更為嚴重。他們能夠翻云覆雨、顛倒黑白,也能夠救世濟人、益物利生,信從者越多,他們的‘靈力’越強。若為野心家所用,即成為亂世的禍種;清平之世,若為治世者所用,也可成為造福人群的力量。因此,自古以來對于神道設教的認識是:‘水能載舟,也能覆舟。’神道設教雖能助人,亦能毀人,所以明智之士,都應抱著「敬鬼神而遠之’的態(tài)度。鬼神如小人,既不可以得罪,也不可以親近;鬼神出爾反爾、喜怒無常、善惡不定、邪正難辨。信之者雖然有若干的靈驗可觀,卻不是絕對的可靠;如果是出于靈媒、術士的蓄意安排,那就更為可怕。歷史上所謂妖邪亂黨、妖言惑眾者,就是出于如此的神道設教。

　　靈媒、術士的第一代,多系得之于偶然的降靈;他們的繼承者則需經(jīng)過訓練,多半是選用兒童和少年,給予特定的技術訓練。從訓練過程中,使他們學會如何接受鬼神附體,在日積月累之后就會形成一種自然的習慣和反應。到時是不是真有鬼神的降靈和鬼神附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降靈時的儀式、氣氛和心理反應。在一定的儀式、氣氛之下,就有特定的心理反應,所以能夠接受操縱者的暗示,而以為是神的意志。靈媒若系成年人,他想什么就會出現(xiàn)什么;若系兒童,他會接受操縱者的暗示和平素訓練的灌輸而有所反應。所以這些現(xiàn)象可能是鬼神的降靈,也可能是精神病的患者,或者出于巫師、術士的安排。

　　巫者、術士、靈媒可能是讀過一些詩書的,也可能沒有受過教育。但有一個共同的現(xiàn)象,那就是他們的第一代,很少是訓練出來的,而是出于突然的鬼靈附體,即所謂仙佛借竅,為一些無名鬼神,冒替某一民間熟悉的神靈之名,用他們來做為表現(xiàn)靈力的工具。他們也真的能夠知道一些過去的事,并預言未發(fā)生的事件;能夠為人治病、勸人行善、教人免難,這就是為什么一般人會‘信巫不信醫(yī)’、‘信神不信人’的原因所在。但在這種靈驗似是而非,可靠率很低,大概是百分之五十,最多百分之六十到七十;可是只要少數(shù)人經(jīng)驗到受用,便會口口相傳,而造成香火鼎盛、信者蜂涌的現(xiàn)象。

　　靈驗的可靠率,多半也與求神者的心理有關。求助心切,便可從降靈的儀式和氣氛中得到‘靈力’的反應。靈媒、術士,也會在那些無名鬼神的指導下進修,進修越久,所知有關的宗教、倫理、道德、星相、醫(yī)卜等常識也越多。所以,他們能夠?qū)懺娋洹㈤_藥方,也能說出各宗教雜陳的倫理觀及宗教觀,能夠使人信以為那是什么大神降壇。其實,凡是鬼神都有一些報得的神通和感應的靈力。鬼神不需要經(jīng)過學習,就能攝取當時現(xiàn)場中人們的觀念、知識、技術和學問,就地取材、隨取隨用。他們并沒有自己的理想,他們所要表現(xiàn)的,只是自大、自尊、我慢等態(tài)度。

　　如果是第二代的靈媒、術士傳承者,也就是前面所說的,從青少年和兒童中選擇而予以訓練。這些人多少要帶點神經(jīng)質(zhì)、敏感、多幻想等特性,經(jīng)過一定技術的訓練、學習,再經(jīng)過特定觀念的傳授、灌輸之后,就是沒有真的鬼神降靈,他們也能夠出口成章、落筆成文、看病處方、批示命相、預言兇吉等,這類的可靠率就更低了。唯因信仰者已經(jīng)習慣了依賴這種降靈的所謂神示,也就很難以客觀的態(tài)度加以考察和追究。同樣的,類似這些受過專業(yè)訓練的靈媒等,在儀式進行時的神智恍惚,多半也無法分辨那些降靈運作的現(xiàn)象,是出于他們自己的意志,還是真的來自所謂仙佛借竅的鬼神靈力。

　　當然,如果是和他們自身的名、利、物欲、嗔愛等有關的話,他們必然知道是在借口仙佛借竅,而說他們自己想說的話。正由于這種原因,神道設教雖有其作用,卻不足以信賴。

　　□佛教稱為無神論的意思是什么?

　　這是宗教學上的一個專有名詞。世間有兩種無神論,一種是唯物的無神論;一種是佛教所說的無神論。

　　唯物無神論否定一切精神的獨立存在,也不信有鬼神的世界。而佛教所講無神論,是說諸法由因緣所生,宇宙萬物由眾生的共業(yè)所成,承認有精神、有鬼神,只是不以為有一位如一神教所說的全知、全能,主宰創(chuàng)造宇宙的,既是最初也是最后而唯一的神。

　　神的分類,從宗教學上,可分做多神、二神、一神、泛神以及無神的信仰。多神是一般的民間信仰,沒有組織、沒有體系,是原始民族的宗教型態(tài),也是地域性的宗教型態(tài)。例如:中國民間的神,分做地方的、國家的。地方的又分做祖先神和自然神,它的名稱和形象,可以因地、因時而異;國家的神是全國和全民族的元祖或山川日月。

　　至于二神信仰,是把善惡分為兩種勢力。最初是兩個敵對民族各自將己方的保護神視為善神,而對方的則為惡神,后來經(jīng)由各民族的統(tǒng)一之后而形成了二神的信仰,那便是惡神為魔鬼,善神為上帝;不過,既崇拜魔鬼,也崇拜上帝的宗教,在世界上只有波斯的祅教。基督教雖然也相信魔鬼和上帝永遠的存在,但是只拜上帝,不拜魔鬼,有二神教的內(nèi)容,只取一神教的形式。

　　所謂一神教是說,萬物由一神所創(chuàng)造、控制、毀滅,神有大能、權威來主宰萬物,正如中國人所稱為的造物者,基督教所說的耶和華�；�督教雖然也相信有天使、天子、天女、天神,那是唯一上帝的扈從,也是唯一上帝的創(chuàng)造物,不可能成為上帝的繼承人和與上帝相等地位的另一位大神。

　　至于泛神,是哲學家所相信的理念之神,它是宇宙的本體,自然的法則,并沒有人格的形象,卻是萬物所出生和所回歸之處;神不能有意志地愛人,人有責任和義務服從和敬愛神。

　　至于無神,本文剛才已說有二類。一是唯物論的無神,認為宇宙人生的一切現(xiàn)象,都是由物質(zhì)運行所產(chǎn)生,除物質(zhì)的活動之外,沒有離物質(zhì)而存在的靈體。人在出生以前,沒有過去,死亡之后,沒有未來;如果說有,是肉體遺傳的源頭和延續(xù)。對個人而言,人死如燈滅,縱然也承認人在世間時所發(fā)揮的精神力量,不論是學術的、政治的、藝術的,都能夠影響于后世;但那是物質(zhì),而不是精神。人能夠懷念古人,古人卻不知道我們懷念他,因為他們根本已不存在;懷念古人不為慰靈,乃為見賢思齊的自勵勵人。

　　佛教的無神論主要是基于諸法從因緣所生的現(xiàn)象,說明眾生是由業(yè)力感得的果報。每一眾生,各自造業(yè),個別受報,而許多眾生,于往昔生中,曾造無量業(yè);同類的業(yè)因,感同類的果報,出生于相同的環(huán)境,這就是佛說眾生無盡、世界無窮,是眾生的自作自受。

　　我們的世界屬于太陽系的范圍之內(nèi),是由地球人類及生于此界的其他眾生,往昔的共業(yè)所感,并不如一神論者所說是神創(chuàng)造而來。而對于神的認識及神的需求,實際上是因人的需要而有。全知的一神不是真的,但不能說他即等于無神,從信仰者說,他是有的;從被信仰的神而言,他可能是大力的鬼神,大福德的主神,或來自于他方世界的天神。他們不只有一個,因此,一神教的信仰者們,本身就有分裂,對于一神的形象、理解和感受都不一樣,因人而異、因地而異、因時而異;因此一神信仰,其實是多神信仰的升格。

　　佛教的無神,并不否定多神、二神,乃至于一神的信仰和作用,只是把它們當做眾生的類別,所以《華嚴經(jīng)》、《地藏經(jīng)》,乃至于《阿含經(jīng)》等,都講到鬼神。佛教不是‘無鬼神論’者,而是不以為有獨一無二主宰宇宙的創(chuàng)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