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欽禪師《山居》的禪意

山居

〔元〕祖欽

夾岸桃花紅欲燃，洞中流水自涓涓。

山家不會論冬夏，石爛松枯又一年。

【作者】

　　祖欽（1214—1287），宋末元初高僧，婺州（今浙江金華）人。五歲出家，十六歲剃度。得心印于云峰妙高禪師，為臨濟宗第十七代傳人，力主儒釋思想相通。入元后，受元世祖優(yōu)禮，傳法高峰原妙。

【譯文】

　　兩岸桃花盛開紅得好像燃燒起來，

　　洞中的流水依然從容寧靜地流淌。

　　山僧專注于修行不在意季節(jié)變遷，

　　在石爛松枯中度過了一年又一年。

【禪意】

　　“夾岸桃花紅欲燃，洞中流水自涓涓。”清溪兩岸，桃花夭夭，紅得好像要燃燒起來一樣，讓人想起陶淵明《桃花源記》中描寫的情景：“忽逢桃花林，夾岸數(shù)百步，芳草鮮美，落英繽紛。”但不管桃花如何鮮美，也不管春光如何熱烈，洞中流水總是從容自在的涓涓流淌。一個“自”字蘊含無窮的禪機�；ㄗ允㈤_水自流，正像禪人的心，沒有妄想塵勞，沒有人我造作，只是自自然然，隨緣度世。

　　“山家不會論春夏，石爛松枯又一年。”在這樣美好恬靜的山居生活中，禪人早已忘記了時間，他全然地融化到自然之中，在石爛松枯中度過了一年又一年。詩意正如《桃花源記》所言：“尚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亦如唐代太上隱者所詠：“偶來松樹下，高枕石頭眠。山中無歷日，寒盡不知年。”

　　心性絕塵，愜意山居的禪人，不會留意世上的紛擾，他的心，時時刻刻安住于當(dāng)下，分分秒秒觀照著當(dāng)下。這是人生的一種非�？少F的體驗。在城市化的大潮中，誰能像禪人那樣，在山水禪中享受自命的從容與豐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