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慈慧暉禪師悟道因緣

　　凈慈慧暉禪師悟道因緣

　　杭州凈慈自得慧暉禪師，天童正覺禪師之法嗣，俗姓張，會稽(今浙江紹興)人。幼時(shí)依澄照道凝禪師落發(fā)受具。二十歲，前往長蘆，禮謁真歇清了禪師，微有所證。不久又投天童宏智正覺禪師座下參學(xué)。

　　一日，宏智正覺禪師舉“當(dāng)明中有暗，不以暗相遇。當(dāng)暗中有明，不以明相睹”一語，考問慧暉禪師，慧暉禪師雖有所答，卻未能契旨。退下來之后，這一疑團(tuán)一直盤繞在慧暉禪師的心中。

　　那天晚上初更以后，慧暉禪師獨(dú)自前往圣僧像前燒香，宏智禪師正好也經(jīng)行到那兒。慧暉禪師抬頭一見是宏智禪師，突然明白了白天所問之話，身心踴躍，當(dāng)即禮拜。

　　第二天，慧暉禪師入室請益。宏智禪師又舉“堪嗟去日顏如玉，卻嘆回時(shí)鬢似霜”一語詰問他。慧暉禪師道：“其入離，其出微。”

　�。�“離微”一語，專就法性或自性之體用而言。離者謂體，微者謂用。法性之體，離諸相而寂滅無余，謂之離；法性之用，微妙不可思議，謂之微�！蹲阽R錄》卷九十二中云：“無眼無耳謂之離，有見有聞謂之微；無我無造謂之離，有智有用謂之微；無心無意謂之離，有通有達(dá)謂之微。又，離者涅槃，微者般若。般若故興大用，涅槃故寂滅無余。無余故煩惱永盡，大用故圣化無窮。”］

　　從此以后，慧暉禪師智慧大開，問答無滯。宏智禪師于是收他為室中真子。

　　紹興丁巳年(1137)，慧暉禪師開法于普陀山，后又遷住萬壽、吉祥和雪竇等道場，淳熙三年(1176)，始定住凈慈，補(bǔ)其法席之缺。

　　慧暉禪師有不少上堂舉唱，詩情與禪機(jī)并茂，可作為后世學(xué)禪者參究的話頭。茲舉數(shù)則--

　�。保�上堂：“逆風(fēng)凜凜掃寒林，葉落歸根露赤心。萬派朝宗船到岸，六窗虛映芥投針。本成現(xiàn)，莫他尋，性地閑閑耀古今。戶外凍消春色動，四山渾作木龍吟。”

　�。玻�上堂：“釋迦老子，窮理盡性，金口敷宣，一代時(shí)教，珠回玉轉(zhuǎn)，被人喚作拭不凈故紙。達(dá)磨祖師，以一乘法，直指單傳，面壁九年，不立文字，被人喚作壁觀婆羅門。且道作么生行履，免被傍人指注去？衲被蒙頭萬事休，此時(shí)山僧都不會。”

　�。常�上堂：“巢知風(fēng)，穴知雨。甜者甜兮苦者苦。不須計(jì)較作思量，五五從來二十五。萬般施設(shè)到平常，此是叢林飽參句。諸人還委悉(洞徹、看破)么？野老不知堯舜力，鼕(dong)鼕打鼓祭江神。”

　�。矗�上堂，舉傅大士法身頌云：“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云門大師道，諸人東來西來，南來北來，各各騎一頭水牯牛來。然雖如是，千頭萬頭，只要識取這一頭。”師曰：“云門尋常乾(gan)爆爆地，錐劄(zha,刺)不入。到這里，也解拖泥帶水。諸人祇今要見這一頭么？天色稍寒，各自歸堂。”

　�。担�上堂，舉風(fēng)幡話。師曰：“風(fēng)幡卻處著得個眼，即是上座。風(fēng)幡動處失卻個眼，即是風(fēng)幡。其或未然，不是風(fēng)幡不是心，衲僧徒自強(qiáng)錐針，巖房雨過昏煙凈，臥聽涼風(fēng)生竹林。”

　　慧暉禪師晚年退居雪竇，后圓寂于淳熙十年(1183)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