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身口意三業(yè)？

　　我們知道三界一切法的現(xiàn)行——一切行為的造作，都是藉由身口意業(yè)顯發(fā)出來；三世不斷地輪迴流轉，也離不開身口意業(yè)的造作。藉由這個提問因緣，就和大家談談：什么是業(yè)？當有不如意的事時，我們常聽到有這樣的抱怨：「我是造了什么業(yè)��？我的業(yè)障怎么這么重！」可見一般人都是瞭解：目前所承受的痛苦，不是無因無緣的。但是因為自己無法了知先前所造的因緣，所以也希望能夠找到解決的方法，就有四處求神問卜，希望能夠消災解厄。但是，種種世間消災解厄的方法，真的能根本解決所謂的業(yè)障嗎？或許能得到一時心理上的慰藉，但為什么不如意的事，在一生中還是不斷循環(huán)地發(fā)生呢？這是值得探究的問題。

　　我們先來瞭解什么是業(yè)？在中國古字中「業(yè)」這個字，是「辛」字加上「火」字所組成的字，辛和火分別表示被噼打和被火燒的兩種刑罰；引申出來就是用定型制式的嚴厲手段來管理奴僕，奴僕只能在嚴酷不通說項的管理條件下，無奈地、艱辛地，承受著、工作著。而在說文解字中，「業(yè)」是指樂器架子上方的橫木，上面用木條組裝成一個個鋸齒狀間錯的木版；而這個木版呢，用白色的顏料涂上去，除了可以裝飾樂器的架子外，主要是能夠交錯懸掛鐘與鼓來方便打擊。后來所說的學業(yè)、事業(yè)，就是依著能分別呈現(xiàn)出的功能事蹟，如同樂器的木條能夠清楚的間隔出來�！笜I(yè)」這一個字，梵文是karma，用音譯譯為「羯磨」，它的義譯就是業(yè)，也就是指行為、造作。而就「羯磨」而言，僧團評斷一件事是否有違犯戒行時，要依事件的因、緣、結果各種條件來辨別是否犯戒，不是單憑最后的結果就能來評判。如菩薩重戒中的誹謗三寶戒：「若佛子！自謗三寶、教人謗三寶：謗因、謗緣、謗法、謗業(yè)，而菩薩見外道及以惡人一言謗佛音聲，如三百鉾刺心；況口自謗；不生信心、孝順心，而反更助惡人、邪見人謗者，是菩薩波羅夷罪�！梗ā惰缶W(wǎng)經(jīng)》卷2）或者羯磨是依根本、方便、成已，或者是動機、實行、達成目的，來分判戒罪的輕重。如《優(yōu)婆塞戒經(jīng)》中：「若誹謗業(yè)、因、果、真諦、賢圣之人，是名根本；若讀誦書寫，信受邪書，贊嘆稱譽，是名方便；受已向他分別演說，增其邪見，受邪財物任意施與，歡喜受樂，無有慚愧不生悔恨，自贊其身生大憍慢，是名成已。」（《優(yōu)婆塞戒經(jīng)》卷6）我們就綜合中國字和梵字來看「業(yè)」這個字的內涵，有著依既定的條件而無奈承受著，和次第相承、前后不錯亂的形式關系，這其中包含了動機——也就是作意，還有運用各種方便、助緣所實行的操作行為，以及產(chǎn)生的結果。

　　所以就「業(yè)」這一個字，它就是表示：依著動機、造作行為、承受結果，前后因果關系的聯(lián)結；在整個過程中，是具有不斷生住異滅、遷流變化的前后次第承接現(xiàn)象。這個當中最首要的就是動機，動機稱為意業(yè)；有了動機，如果沒有后面的行為，就不會產(chǎn)生結果；后面的行為就是語業(yè)和身業(yè)。譬如《梵網(wǎng)經(jīng)》中誹謗三寶，其中謗法寶就如瑜伽菩薩戒本所說的重戒「謗菩薩藏，愛樂宣說開示，于像似法或自信解，或隨他轉」來說，就是先有了動機——為什么要謗菩薩藏呢？因為未能親近真的善知識，所以對菩薩藏的深義不能有深切的了知，聽到他人在宣說殊勝的第一義諦法，為了要維護自己的名聞利養(yǎng)，所以要對弟子們宣說：大乘非佛說，如來藏非了義法，另外建立意識細心為說項。表面上對信徒顯示自己是客觀的，但實際上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聞利養(yǎng)，這就是動機——也就是意業(yè)；那所表達出來的語言、動作，如：建立像似正法說給人家聽，這一種種種的行為造作，而別人聽了也瞭解他所說的義理，也就是達成目的了，這就是成已罪。

　　而這樣的行為，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果報呢？經(jīng)典中明確的說明：「眾生過去曾謗大乘經(jīng)故，雖于多劫墮于地獄、餓鬼受苦�！谷欢�許多自許是佛門中的人，因為沒有能力現(xiàn)見果報的可怖，由于無明的遮障，只看重眼前虛妄的名聞利養(yǎng)會受到損害，所以只貪求和維護，設法明說、暗說——不斷誹謗賢圣、破壞正法，以種種方法來阻礙弟子們接觸了義法、修學正法。這樣的人，除了這世報盡必下地獄受報外，此世必然也呈現(xiàn)的果報就是：不管他行了多少的善事，擁有多大的名聲與贊嘆，但就是不能和大乘了義菩薩僧真善知識相應，不能和第一義諦相應，不可能斷我見，當然更無法證真如。這樣的人，不論是解脫道的法、佛菩提道的法都無法成就，這是無法逃脫必定會遭受的業(yè)報，也是現(xiàn)世可見的。然而自己在造作受報時，他只看到自己的名聞利養(yǎng)得以保持下去，只有等到一生快結束地獄果報要現(xiàn)前時才警醒，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這主要就是因為他對于法無知的「無明障」，也就是對于名聞利養(yǎng)的虛妄、解脫道的勝義、第一義諦的殊勝無知，加上「貪」與「瞋」合起來就是三毒——貪瞋癡，成就了這整個前后互相造作的行為與果報必然呈現(xiàn)，這就是業(yè)。所以，業(yè)離不開煩惱障，離不開無明障，也離不開意行、語行、身行的造作與承受。

　　就一世來說：造善業(yè)，會因為作善事即刻帶來自我成就的滿足感。那造惡業(yè)呢？也一樣！當看到別人墮入不如意的時候，有時候也會隨行自我成就的滿足感。但是在《佛說罵意經(jīng)》中有寫著：「一個人他在行善業(yè)、惡業(yè)的時候，有四人會知道：一個是天神知之、二是地神知之、三是傍人知之、四是自意知之�！顾�以我們有聽人家說，瞞天、瞞地，瞞不過自己的良知。造惡業(yè)會因為擔心被揭穿，會擔心遭到同樣的狀況，會擔心以后會有恐怖的果報，所以會設法產(chǎn)生自己種種的自我說服、防衛(wèi)機轉的思潮；這虛妄自我成就的滿足感，是無法撫平內心的不平靜。這不是有一個上帝坐在天上瞪著你、處罰你。因為造惡業(yè)的時候，本身就隨行著自我的懲罰，這不平靜的心性——擔慮，就是心性上一個很大的懲戒，如影隨行！

　　業(yè)的流轉，不是一種思想、不是一種哲學，更不是佛門特有的專利。業(yè)的流轉是一種行為法則，只要流轉三界的有情，不論學不學佛、相不相信因果輪迴，都無法避開業(yè)的流轉法則；在造業(yè)的當下，已就有可愛的果報、不可愛的果報呈現(xiàn)了。例如：在貪的時候，就會因為貪行，有著許多身口意的繫縛事產(chǎn)生；在瞋的時候，心中就會有一股憤憤難消的不平之氣，在自燒著自身的健康乃至良好的人際關系。這還是要扣回我們剛前面所說的，主要就是對于法的無知的無明障，也就是對于名聞利養(yǎng)的虛妄、解脫道的勝義、第一義諦的殊勝無知。在《雜阿含經(jīng)》卷24中，佛陀開示著：「于細微罪生大怖畏，受持學戒，離殺、斷殺、不樂殺生，乃至一切業(yè)跡如前說�！梗ā峨s阿含經(jīng)》卷24）佛陀要弟子們要能在細微的罪上——看起來不是很嚴重的罪上，就要生起大怖畏，從身行上明顯可見的離殺、斷殺，到意行上不樂殺生的這種心性上微細的作意，也要提醒自己警覺，這就是對于意業(yè)的警覺。

　　什么是「意業(yè)」呢？這里我們來舉一個《了凡四訓》當中所說一位叫作衛(wèi)仲達的故事：他是宋朝翰林院的官員，有一次就被鬼卒帶到陰間去，到了陰間，陰間的審判官就吩咐差使，把他在陽間所做的善事、惡事的記錄冊全部都送上來。等到冊子全部搬來的時候，他惡業(yè)的記錄冊多得竟然攤滿了一整個的廳院，而善事的記錄冊捲起來只如一根筷子般的大小。審判官接著又吩咐拿秤來，秤看這個善業(yè)、惡業(yè)是哪一個比較重？結果，那攤滿院子的惡業(yè)記錄冊反而比較輕，像筷子那樣小捲的善業(yè)冊子反而比較重！衛(wèi)仲達就很疑惑地問：「我年紀不到四十歲，怎么會犯下這么多的過失，造下這么多的惡業(yè)呢？」審判官就回答：「只要一個不正的念頭產(chǎn)生，不必等到你實際去作那件惡事，惡業(yè)就已經(jīng)成就了�！剐l(wèi)仲達聽了，他也很好奇的問：「那像筷子般小的記錄冊是紀錄了什么？怎么會這么重呢？」審判官告訴他：「皇帝有一次想要大興工程修三山地方的石橋，你上奏勸請皇帝不要修，免得勞民傷財，這就是你奏章的底稿。」衛(wèi)仲達說：「我是上奏過這件事沒錯，可是皇帝沒有採納�。∷�還是大興工程了，我的上書對那件事的進行，并沒有發(fā)生勸阻的作用啊！怎么還會有這么大的力量呢？」主審官就說了：「皇帝雖然沒有聽你的建議，但是你的這個念頭很真誠，你的用心在使千萬的老百姓免去勞役，倘若皇帝聽你的，那你的功德可就更大了。如果你肯用這樣的心來度化世人，也不難！可惜你的腦筋當中惡念太多，所以善的力量就減了一半，而你的官位也因此沒有指望會升到宰相了。」《了凡四訓》中這個衛(wèi)仲達的故事，就是意行——整個因緣業(yè)果、意業(yè)的例子。所以佛陀開示：看望業(yè)跡的時候，要于微細罪生大怖畏。佛陀舉了殺生為例，不但要斷殺、離殺，連樂殺的念頭也是造業(yè)不失。

　　就有學人進一步問了舍利弗：「什么是業(yè)跡呢？」舍利弗回答：「所謂的業(yè)跡，有十種不善的業(yè)跡，就是殺生、偷盜、邪婬、妄語、兩舌、惡口、綺語、貪欲、瞋恚、邪見�！鼓菍W人更進一步問了：「那有什么樣的道跡趣向，可以斷這十種業(yè)跡呢？」舍利弗就告訴他說：「有！就是八正道——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yè)、正命、正精進、正念乃至正定�！咕蜕厦嫔崂�弗所說的十種不善跡，可以分為身、語、意業(yè)三大類別。身的三種惡業(yè)，就是殺生、偷盜、淫欲，這三業(yè)是欲界眾生生死輪迴的根本；語的四種惡業(yè)，就是妄語、兩舌、惡口、綺語，這四種業(yè)不但是生死輪迴的根本，而且是一切天災人禍的根本；意的三惡業(yè)，就是貪、瞋、癡，這癡就包括無明和邪見；這三毒是無量無邊煩惱的根源，和三惡道直接的業(yè)源。相對于十惡業(yè)的反向，就是不殺生、不偷盜、乃至遠離雜穢語、無貪、無瞋、正見等十種善業(yè)。還有一種非關善惡業(yè)的無記業(yè)，譬如開車、雕刻、種種手工業(yè)的技術。因為身語意業(yè)的造作，而有了善業(yè)、惡業(yè)、無記業(yè)的業(yè)因，這個業(yè)因就會招來未來好或不好的果報。這好或不好的果報稱為黑業(yè)與白業(yè)，能夠招到可愛異熟果報的，稱之為白業(yè)，也就是可以招感快樂殊妙的果報，像得到天人的果報；如果招到不可愛的異熟果報，稱為黑業(yè)，也就是招感穢惡不凈的果報，像地獄果報。但這也有上下的相對性，如對天人來說，人間并不是殊妙的果報，所以他如果來到人間是下墮；但是相對于地獄界的眾生來說，人間的果報是殊勝安樂太多了。

　　彌勒菩薩說：「已作不失，未作不得相�！梗ā�瑜伽師地論》卷38）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曾經(jīng)所作的善業(yè)與惡業(yè)，它是不會失去的；但是你如果沒有造作的話，也就不會得到所謂的善業(yè)、惡業(yè)的果報。這就像我們一般人所說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所以，當我們在抱怨「我是造了什么業(yè)？我的業(yè)障怎么那么重」時，如果去求神問卜，一般世間的算命術士，頂多在你身上撈些無明財，這也沒有多大的損害。但是有更可怕的就是：以邪知邪見來迷惑人心，例如喇嘛教在他們的經(jīng)典中說：「方便父續(xù)是慈悲，有著重于生起的次第，智慧母續(xù)空性為主，有著圓滿的次第，所以如果能夠和上師以男女雙修來行淫，這可以消除業(yè)障，這可以開啟智慧。」這樣的說法是魔說、魔語，惡業(yè)邪見的極致！

　　在經(jīng)典中處處都說「萬法唯心造」，唯有真實地認識自己貪、瞋、癡的無明習，認清萬法的根源，依大乘的八正道——正見、正思惟、正業(yè)、正念、正定等的道跡去履踐，這才是真正消除業(yè)障的根本。絕對不是以男女雙修法，這樣可以真正的生起智慧，這樣可以去除貪瞋癡。西藏喇嘛教的這一種說法，不但在他們的教義中寫著，在他們的僧侶之中實踐著，世間許許多多的算命術士以及邪知邪見的法師，也用這樣的一個方法來騙取正陷于煩惱障痛苦的人們。所以，對于這樣的事情我們應該要深加警惕，不但自己要警惕，也要勸戒別人，告訴他真正的消除業(yè)障的方法，真正開啟智慧的方法，不要落到邪知邪見中。

　　萬法唯心造，告知大家一切法都是自作自受，非由他人所能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