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雙雙歸佛化

  莫老繼續(xù)又說出一段事:香港庇理羅士女書院,和皇仁書院,是同樣出名的學院,有一個姓龐的女子,在該女書院讀書畢業(yè)的。

  她聞普陀山有觀音現(xiàn)相之事,就從香港跑到上海,她有個妹妹,龐小姐,正在上海啟明學校讀書。啟明乃是基督教會學校,妹妹龐小姐,在校多年,薰陶浸潤,對于那一種教,未免傾心信仰,滿擬于一週后,正式洗禮,如今姊姊從遠道而來,目的在于要見活觀音,不禁嗤然一笑,以為姊姊真是夢里做人,迷信消極,與普通愚蠢的老婆婆,同一見地,但她們都是知識份子,當然你有你的舌劍,我有我的唇槍,于是姊妹之間,竟抬起槓子來,做父母的不能為左右袒,但是做姊姊的一定要妹妹陪她一同去游普陀山,而做妹妹的一定要姊姊不要去拜偶像,雙方爭辯,未定輸贏,竟然互相立下了約法三章,龐妹妹說:「假如我陪你去朝普陀,真的見到觀世音,我馬上就跟你信佛,假如大家都見不到的話,你要與我一同洗禮!过嬫㈡⒋饝。雙方還訂下了好些條件,這才買舟前往,雙雙儷影,跪在梵音洞前,口中不斷念念有詞。

  果然,帳幕開了,現(xiàn)出一位光華燦爛,豔絕人天,德相莊嚴,千花現(xiàn)瑞的觀世音菩薩。菩薩神通廣大,大抵早就曉得她們二人是打賭而來的,是正邪分界之時,所以從前現(xiàn)相,多數都是一位觀音,未免清淡寂寞了一點,今回龐家姊妹到來,竟現(xiàn)出一二十個羅漢相來,好像走馬燈一樣,合掌繞佛,這個鏡頭,比平劇的天女散花還要精彩多哩!至于說到羅漢,讀者也許見過吧!有人家書房里的壁間,不是也有掛著紙畫嗎?羅漢有高的有矮的,有肥的有瘦的,有俊美少年,也有突兀怪相,還有單眼的,歪嘴的,跛足的,千奇百怪,不可名狀,龐氏姊妹,越看越出神了,嘆為觀止了,自然而然的五體投地,真是心悅誠服,欽崇極了,于是姊妹二人,皆大歡喜而去。龐小姐到家以后,一五一十,稟告她的雙親,拿著她從前認為天經地義的厚皮書,化作千萬分,付之一炬,從此奠定她超凡入圣,度己度人的基礎了。

  男婚女嫁,本來是人之常情,何況尼山圣哲,早就認為天經地義,然而龐小姐,夜夜思惟,很精確的考慮,與其投降為管家奴,曷若清靜自居,做大菩薩?從此跟著姐姐,研習教典,皈依于海仁法師座下,成為升堂入室的弟子了。

  海仁法師,德高望重,學問精深,曾于民國二十二年,到過廣州西關弘法,宣講首楞嚴經數月,每日下午三時,還要他的女弟子複講,佛門叫做「講小座」。那時,本人適在公評報做事,俗語說:「滿瓶不動半瓶搖」懂得一點佛法,半通不通的人,特別喜歡賣膏藥的,因此公評報的館長、秘書、編輯和採訪員,都受了我的影響,我請他們試往複講法會一趟,聽聽女子說法,他們好奇心勝,果然西裝革履,橐橐而來,法筵開處,龐家姊妹,舌燦蓮花,獅吼壇場,中西合奏,天樂齊鳴,公評報的人,從來以為自己有生花之筆,倚馬之才,如今聽到龐氏姊妹,言言金玉,字字珠璣,認為得未曾有,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回去之后,曾向我問道:「老莫!你會說得那麼好嗎?」我答道:「我不過是東剽西竊,還未嗜到法海之一滴,怎敢拿來比她?若要比她真是千分不及一,百千萬分不及一分了。」

  話又說回來,龐家姊妹之所以能夠折服知識份子者,其動機還是在于觀世音菩薩,若不是觀世音菩薩現(xiàn)身,又怎能有那麼大的成就呢?然而上頭所說的話雖然是千真萬確,但觀世音菩薩,怎樣有那麼不可思議的辯才呢?凡是信佛的人,對于觀世音菩薩,是怎樣成道,應有尋根問底的必要,若只是天天去拜觀音,求觀音,不如想個辦法,要自己去做成一個觀音,儒書亦有說過:「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又說:「文王我?guī)熞,周公豈欺我哉?」佛教的道理,根本就與儒家同樣的主張,那麼,假如我要親自成為一個觀音,又須要什麼手續(xù)呢?那就欲知其詳,且待下回分解了。

  (以上三個小題,是莫正熹老居士,在人生月刊上發(fā)表過的,因這三題皆與普陀梵音洞有關,再版之便,一并加入,作者不敢掠人之美,特此附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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