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師地論

《瑜伽師地論》梵文 Yogācāra-bhūmi-?āstra佛教論書。簡稱《瑜伽論》。瑜伽師地,意即瑜伽師修行所要經(jīng)歷的境界(十七地),故亦稱《十七地論》。相傳為彌勒菩薩口述,無著記錄。為印度大乘佛教瑜伽行派和中國法相宗的根本論書。...[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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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懷瑾:《瑜伽師地論》講座

南師《瑜伽師地論》第八講

  “不善所引憂者。謂如有一與憂苦俱而行殺業(yè)乃至邪見。不善所引舍者。謂如有一或王王等或余宰官或尊尊等自不樂為殺等惡業(yè)。然其仆使作惡業(yè)時。忍而不制。亦不安處毗奈耶中。由縱舍故。遂造惡業(yè)。彼于此業(yè),F(xiàn)前領(lǐng)解非不現(xiàn)前。又住于舍。尋求伺察。為惡方便。又于諸惡。耽著不斷。引發(fā)于舍。又于不善現(xiàn)前轉(zhuǎn)時。發(fā)起中庸非苦樂受。歡者。謂從本來清凈行者觀資糧地所修凈行無悔為先。慰意適悅心欣踴性。喜者。謂正修習(xí)方便為先。深慶適悅心欣踴性。安者。謂離粗重身心調(diào)適性。樂者。謂由如是心調(diào)適故。便得身心無損害樂及解脫樂。以離彼品粗重性故。于諸煩惱而得解脫。三摩地者。謂于所緣。審正觀察。)”(十一卷)

  講到“不善所引喜者”,“謂如有一與喜樂俱而行殺業(yè)”,這句解釋過了。 “乃至邪見”,邪見就是張獻忠哲學(xué),殺人當(dāng)便飯吃,沒有關(guān)系……。人超過四十以上都該死燒成灰做肥料,不占用農(nóng)業(yè)用地,這就是邪見所引,也是理論,邪見也成個理論。

  “不善所引憂者,謂如有一與憂苦俱而行殺業(yè),乃至邪見。”“與憂苦俱”,譬如報仇,因仇恨而殺人。乃至我們在人類歷史上,看到人吃人,歷史的正面你看不到,反面的記錄太多了。尤其碰到天下大亂,大荒年時,父子、夫婦、兄弟相迫而食。有些一家人,尤其父親老了,窮得沒有吃的,在過去的歷史上,把自己自殺了,叫大家都去吃,維持生命,多得很,并不少。所以啊,我們看社會、看人類的正面非常好看,反面一看啊,人的觀念思想整個會變,很可怕。“乃至邪見”,像中國人的看法:吃豬腦補頭腦,吃腰子補腰子,或者吃人肉補人體,有啊,你不曉得。譬如說,以前我們年輕時看到:犯人拉出去殺頭,很多人懷里揣著饅頭,等到頭一砍,那個血一冒出來,把饅頭一沾就吃下去,據(jù)說很補,怎么補法不知道。那個被砍頭的土匪:“沒有關(guān)系,格老子,砍頭碗口那么大!”砍頭真很奇怪,砍到這里砍下來以后,你如果拿個飯碗,空的,在這里一墩,一點血都出不來,那個飯碗就把它吸住了,吸進去了,剛剛有碗口那么大。所以,古代的小說都有“頭砍下來,碗口那么大”,就是這個道理。就是“與憂苦俱而行殺業(yè),乃至邪見”。

  “不善所引舍者,謂如有一或王、王等,或余宰官,或尊、尊等,自不樂為殺等惡業(yè),然其仆使作惡業(yè)時,忍而不制,亦不安處毗奈耶中,由縱舍故,遂造惡業(yè)。彼于此業(yè),現(xiàn)前領(lǐng)解非不現(xiàn)前。又住于舍,尋求伺察,為惡方便。又于諸惡,耽著不斷,引發(fā)于舍。又于不善現(xiàn)前轉(zhuǎn)時,發(fā)起中庸非苦樂受。”

  這一段好難懂啊,很不容易,就是說中國人不認識中國字,你懂了,一看就通,很容易。就是說,國家的法令,當(dāng)皇帝“或王”,帝王,一個國家的領(lǐng)導(dǎo)人;“王等”,這個王也可以說是帝王下面的,譬如皇帝稱為萬歲,老百姓喊的,那些皇帝弟兄們被封諸侯的稱九千歲,皇帝的太子也是九千歲,比萬歲少一千,第二個“王”可以這樣解釋;也可以將第二個“王”解釋為動詞,為了治理國家,治理天下,統(tǒng)治天下,因此殺人,殺了以后,舍棄了善法,一邊殺一邊心念很不愿意,是不得已而殺,這就要看空。

  “或余宰官”,做官的有權(quán)在手,譬如現(xiàn)代的歷史,幾十年前軍閥的時候,隨便殺人、槍斃人。“或尊、尊等”,第一個“尊”是尊貴,尊重上面的命令,第二個“尊”是尊重,為了尊重上面第一個“尊”,最高貴、最高的命令,第二個“尊”是尊重是意思,尊重上面的命令。自己并“不樂”意殺人,不樂意造殺的“惡業(yè)”,“然其仆使”,下面的人做“惡業(yè)”殺人。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雖然不忍心殺人,可是下面殺人,為他而殺,這些壞蛋,不殺政權(quán)不穩(wěn)固,“忍而不制”,嘆口氣:“好吧,你既然這樣做了,也對,就算了吧。”也不處罰,因為他是對他忠心啊。“亦不安處毗奈耶中,”也不領(lǐng)導(dǎo)他道德的教育,勸他持戒,要盡量以道德感化人,不愿意輕易殺人,但他并不以道德感化人那樣做。“由縱舍故”,放縱自己的部下去殺。譬如我們都曉得的,你們在座的,雖然年齡大的也有,但大概都不認識了。我們當(dāng)年認識四川有一個軍閥,叫范**,土匪出身,四川話外號叫***,傻子。他的部下都是土匪出身,后來投降了,也當(dāng)軍長、司令。他帶兵很簡單,什么叫訓(xùn)話訓(xùn)導(dǎo),要打仗時站在那:“格老子,要出去打仗了,誰打了敗仗是龜兒子!”下面“噢!好!”出發(fā)了。訓(xùn)話就那么簡單,也沒有什么主義、擁護,都沒有,“誰打了敗仗,誰……”罵人。然后,部下不打仗時,平時亂七八糟,沒有紀律,賭錢。碰到他也不叫總司令,都當(dāng)做自己大哥,“錢都輸了。”“格老子的!拿了多少次給你!嗯,又數(shù)錯了。”最后啊,他一點也舍不得,但是他很忠義。找了一個副軍長,是陸軍大學(xué)畢業(yè)的,我就擔(dān)心:“你們不要碰他啊,他才好帶兵。”有時候部下說:“報告大哥,我們沒有錢了。”“格老子的,你當(dāng)軍人,老子給你一把槍,有了槍怎么沒有錢!滾蛋!”你去搶人吧,就是這樣。“縱舍故”,放縱,“遂造惡業(yè)。”“彼于此業(yè),現(xiàn)前領(lǐng)解”,他曉不曉得這個是壞事呢?他知道是壞事,“非不現(xiàn)前”,并不是看得空了,現(xiàn)量境界他看得很清楚,明知道殺人、搶人是壞事,但他不能不縱容部下。

  所以,打仗的時候,誰知道啊,假設(shè)我做司令,這個地方打不下來,“你們給我打下來,放你們半月的假,要搶就搶啊,要奸淫就奸淫啊,上!”非把它拿下不可。打下了,當(dāng)司令的只好閉起眼睛來哭,外面在搶人、奸淫,什么都干,否則打不下來。戰(zhàn)場上不是人,戰(zhàn)爭一起,一群都是野獸。怎么鼓勵野獸?你餓死了,要吃啊,前面有肉,你給我上!他就上了。

  怎么樣?你們是好人啊,坐在這里“南無南無”的,我們不是“南無(mo)”,是“無(mo)南”出身的,善法、惡法清楚得很。你看,做壞事的領(lǐng)導(dǎo)人,他對惡法不清楚嗎?清楚,“現(xiàn)前領(lǐng)解非不現(xiàn)前”,被逼放棄了。

  “又住于舍,尋求伺察,為惡方便”,一天打主意,想辦法,怎么樣能達到惡業(yè)的結(jié)果。等于你們小青年,人家得罪了你:格老子,非要報復(fù)!我非要跟他生氣不可,一有機會就瞪他一眼,也使他生氣。你們有沒有這種心理?尤其女孩子們,男孩子們也差不多,不是說男人好一點,不過變個花樣而已。這叫做“尋求伺察,為惡方便”,想盡辦法報復(fù)人家,害人家一家,至少害得人生氣睡不著,你就高興。你說,人就這樣壞,人就有這個心理。尤其是越聰明越調(diào)皮的人,這些花樣越多,所以造的業(yè)就越重,“尋求伺察,為惡方便”。

  “又于諸惡,耽著不斷”,明知道是壞事,但是覺得很好玩。“耽著”即貪戀,明知道是壞事:“明天再做一天,后天我不干了。”“耽著”貪戀。“引發(fā)于舍”,這個“舍”包括兩種:一種是做壞事做絕了,看空了,也有;一種,不舍的意思是這個事不肯放棄,惡的習(xí)氣、習(xí)慣不放棄。

  “又于不善現(xiàn)前轉(zhuǎn)時,發(fā)起中庸非苦樂受”,對于惡業(yè)來的時候,你們的哲學(xué)理論就來了:苦跟樂差不多嘛,天下沒有一定真正的善惡啊,學(xué)過哲學(xué)的最容易搞這一套,善惡是非沒有一定的標(biāo)準的,所以做做也沒有關(guān)系啊,“中庸”之道,非苦非樂,就是這樣。所以,有時候?qū)W問越高的人,做起壞事來更大,“學(xué)則足以濟其奸”,找許多理由來支持自己。

  “歡者,謂從本來清凈行者,觀資糧地所修凈行,無悔為先,慰意適悅,心欣踴性。”什么叫歡喜的“歡”呢?歡跟喜,我們中文普通合起來講,這是兩種心理的狀況。“歡”表面化,發(fā)揮的,外發(fā)性的。就是說,學(xué)佛修定做工夫的人,怎么才能發(fā)起“歡”的境界呢?“謂從本來清凈行者”,心念里頭不思善、不思惡,此心絕對是清凈的行為里頭,“觀資糧地”,智慧觀察,不是成就的地位,是資糧的地位,是準備工夫,“觀資糧地所修”的“凈行”,隨時起心動念不思善也不思惡,這個境界。因此,就是日常生活之間“無悔”,一天到晚沒有做后悔的行為,沒有一件錯事;因為沒有做錯,所以“無悔”,無喜也無憎。“無悔為先”,一天到黑平平靜靜地生活,沒有一點悔恨的行為,沒有一件錯誤的行為。“慰意適悅”,自己意境上很愉快,由意識上的愉快引發(fā)心理的根本,一天到黑是歡喜,拿現(xiàn)在的話講:一天到黑都快樂,這個叫“歡”,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

  像中國古人講歡喜境界有四句話:“久旱逢甘雨”,夏天幾個月不下雨,忽然碰到好雨,大家都歡喜;“他鄉(xiāng)遇故知”,在外國流落十幾年,碰到同鄉(xiāng),高興;“洞房花燭夜”,結(jié)婚的時候;“金榜題名時”,聯(lián)考考取了,這是中國古人形容的四句。但是有人加了一個吊腳詩,下面把它加一個偈子:“久旱逢甘雨——光打雷。”“他鄉(xiāng)遇故知——是冤家。”“洞房花燭夜——是石女。”“金榜題名時——候補的。”哈哈,本來還喜歡,都不喜歡了。這是歡的境界。

  “喜者,謂正修習(xí),方便為先。”你要注意啊,你們在十一樓全堂打坐,你們是不是“正修習(xí)”?你們在那里又搞氣的,又搞鼻子的,又有觀想觀不起來的,非“正修習(xí)”。“修”,修行;“習(xí)”,練習(xí)。“正修習(xí)方便為先”,要得真正的方法,沒有得其“方便”,不能得定,所以“正修習(xí)方便為先”。

  “深慶適悅,心欣踴性。”因為得了方法,跟自己非常相和,容易得定,心里頭非常滿足,滿意、高興,“深慶適悅”,心里頭很高興,這個是“喜”。八萬四千法門,一個法門撞對了,這叫“喜”的境界。

  “安者,謂離粗重,身心調(diào)適性。”什么是“安”的境界?你們注意啊,你們現(xiàn)在的境界,你們現(xiàn)在打坐都在這兩個字上面,“粗重”,對不對?屁股坐在坐墊上,抬都抬不起來,兩個膝蓋頭,我的外婆!又酸又麻,肩膀也發(fā)脹,眼睛發(fā)干,是不是?胸口堵住,腸胃咕嚕咕嚕,上面打嗝,下面放屁,又粗又重。坐在那里,幾十斤肉擺在棉花墊上,一大坨,你看多粗多重,不輕靈。這是佛經(jīng)形容的字,不是我講的啊。就是說,離了“粗重”,你工夫到了,身體輕靈了,心理安詳了,沒有雜念,“調(diào)適”,即非常舒服,這樣叫做“安”,也叫做輕安境界。還不是定啊,一般人得到這個“安”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以為自己得定了,這只是輕安而已,由此可以入定,得正三昧。所以你們修行,修密宗什么宗的,什么都不要宗,先把教理搞清楚再修。不要拿到雞毛當(dāng)令箭,坐起來在睡覺,以為自己得定了,他生來世的果報是給人家飯桌上用的,那是什么東西,想想看?“謂離粗重身心調(diào)適性”,則得“安”。什么叫樂呢:

  “樂者,謂由如是心調(diào)適故,便得身心無損害樂及解脫樂。”這就叫得“樂”,究竟的快樂。就是說,由于非要生理上修持到粗重離開,輕靈,一身坐在那里柔若無骨,乃至手腳、四肢沒有了,自己覺得沒有身體一樣,柔軟得沒有骨頭一樣。到這個境界,再進一步到心理狀況,“心調(diào)適”了,心里沒有雜念,沒有妄想。那么再進一步,身體、心理“無損害樂”。你們現(xiàn)在坐起來有損害苦,兩條腿壓得血通不了,不是損害嗎?對不對?然后,你坐著頭那么一歪蠻舒服,我過來又那么一扳,很是損害,對不對?妨礙自己,身心都受損害,所以沒有得“樂”。“無損害”,沒有妨礙自己,自由自在究竟“樂”,還不算,要得“解脫樂”,一切苦惱,身心兩方面得了解脫。解脫等于說繩子困住了,把繩子解掉了,真正的自由,真正的自在。學(xué)佛最后的目的就是得解脫,解脫了身心,解脫了煩惱,解脫了生死。所以,要得“解脫之樂”才叫得安“樂”。

  “以離彼品粗重性故,于諸煩惱而得解脫。”由此,身心兩方面得到解脫了,離開了一切心理上的粗重、妄念;生理上的粗重、妨礙,因此無煩惱,得真正的解脫。得了解脫才稱為比丘。

  有人讀書:“噢,我懂了,怪不得印度佛教的出家人叫比丘。”

  “什么原因啊?”“因為是跟孔子學(xué)的。”“怎么跟孔子學(xué)的?”

  “哎,孔子的名字叫孔丘嘛。”那么我們只好講:此一丘也,彼亦一丘也,此丘非那丘啊。到這里才是真比丘,可以說是一個出家人,“于諸煩惱而得解脫”。

  那么,什么叫三摩地正受定境界:

  “三摩地者,謂于所緣,審正觀察,心一境性。世尊于無漏方便中,先說三摩地,后說解脫,由三摩地善成滿力,于諸煩惱心永解脫故。于有漏方便中,先說解脫,后說三摩地。由證方便究竟作意果煩惱斷已,方得根本三摩地故;蛴芯銜r說三摩地及與解脫,謂即于此方便究竟作意,及余無間道三摩地中,由三摩地與彼解脫俱時有故。”

  這一段你們千萬要抄下來,既然學(xué)佛、出家,這是正修行之路。管你是修凈土、密宗、顯教、禪宗——無有此說皆為魔說!皆是魔言!由此道者,是為佛說!我沉重地告訴你,這叫法王法,法王法如是!聽到?jīng)]有?這句話,如果有業(yè)障、魔障的人,都聽不進的,馬上就聽不到了,很不懂,非常重要。

  什么叫得定呢?“三摩地”?“謂于所緣,審正觀察” ……哎,我講累了,你們哪一位代我講講看?講錯了沒有關(guān)系,當(dāng)學(xué)生的時候,誰不錯?到了無學(xué)地才可以說是少錯。你們連有學(xué)地還談不上呢。初果羅漢、二果羅漢、三果羅漢、四果羅漢還是有學(xué)地啊,到了大阿羅漢得滅盡定者,才是無學(xué)地啊。所以你們盡管講這兩句話,同時也是考你們呢。我抽半只煙,哪一位講?不要推脫,我點名了,會的說。(有答:緣……心理的境界,非常細心、正確、謹慎地去觀察。)你講,(有答:……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鼻子聞到的,飲食方面的,不管是哪方面吧,審正觀察……難免貪嗔癡……)還有呢?你們這邊,兩序大眾,女眾呢?你講。(有答:……) (聽不清楚,記錄不全)

  “三摩地者,謂于所緣,審正觀察,心一境性。世尊于無漏方便中,先說三摩地,后說解脫,由三摩地善成滿力,于諸煩惱心永解脫故。于有漏方便中,先說解脫,后說三摩地,由證方便究竟作意果煩惱斷已,方得根本三摩地故。或有俱時說三摩地及與解脫,謂即于此方便究竟作意,及余無間道三摩地中,由三摩地與彼解脫俱時有故。”(十一卷)

 。ㄍ瑢W(xué):……)好了,你講。(同學(xué):……)請坐下,全錯了。(同學(xué):……)好了,不要講下去,全錯了。

  注意,你們之所以不能得定,所以我平常叫你們注意教理,修止觀,參禪,參話頭也好,念佛也好,數(shù)那股氣做會計師也好,學(xué)念佛機,密宗的觀想也好,修定必須以所緣的境界來修,緣于境界。念佛一定,這一聲佛號就是你修定的所緣;觀想白骨觀,譬如從腳指頭這個白點開始觀起,這一點就是所緣;修準提法,觀準提菩薩的一只手或者一只眼,這個就是所緣。所謂修定,意識境界非要有一個所緣,緣境而修,緣影而修!楞嚴經(jīng)》告訴你六塵緣影都不是,那是講本體,講做工夫必須要意識起所緣。所以,你們基本一路錯下去。有些,譬如說,從智師、張尚德有一部分是對,有一部分不對,邏輯不清楚,因明不清楚。這就是說,要定在所緣上。你們講不出來的就更要注意,就是說,你們本來就糊涂,修什么東西啊?所以,念佛一心,就是意識所緣在佛號上;觀想的時候,意識起修在觀想上;看光的時候眼根起修,意識就在光上。

  這個“所緣”境,“審正觀察”,這個時候我是作意修,修本來就是作意,你作意要使它成。譬如我要觀阿彌陀佛像,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或者觀眉間白毫光相,或者觀胸卍字輪相,就觀這一點,正思維,“于所緣審正觀察”。觀卍字輪的時候,想“我等一下吧,這個我不適合啊,我還是看這個好了……哎呀,這個頭上恐怕血壓高啊,我還是看佛的手指頭好了。”這已經(jīng)不是“審正”“所緣”了。

  你們有些沒有受過灌頂,有些受過灌頂,修準提法,叫你觀心月輪中的“唵”字,就是所緣境,行住坐臥就是這個所緣,不能斷,要清明自在,要“審正觀察”,此心專一在這個境界上,這叫所緣。

  所以,你們看了所緣,講的都對,佛學(xué)都對:所緣者,眼睛緣色,耳朵緣聲,反省自己觀察——那是行為,修“行”。

  觀空所緣是念念觀空,那么觀空,空也是一緣,我一坐下,萬念放下,就是觀空,永遠住在空上,那你就是所緣在空,我萬念不起,這個所緣在空;我身體也丟掉了,所緣在無相,也是所緣。八萬四千法門,大小乘的修法,無一不是所緣之境。所緣緣著……什么叫做定呢?不是昏沉,也不散亂,“審正觀察”,思維修,思維什么?所緣,心住一緣,專一了,“心一境性”,這就是得定這才是修定的起點。

  你們得定了嗎?打起坐來在那里干什么?你們打起坐來是緣散亂,對不對?沒有錯吧,我沒有把價錢給你們算少了吧?因為緣散亂心而修,你們有沒有功德?有功德,他生來世,好一點的,人中再來,不然變猴子啊,變那些跳蚤種種,因為是依散亂心而修,很精靈,而有業(yè)果,業(yè)果是惡果。所以,種善因而得惡果者,在修行中人就這樣地誤入了歧途。所以要正思維修,很嚴重地告訴你,包括了顯教密宗的正法修持之路。以此說者是佛說,非此說者皆魔說,你們注意。

 。ㄓ袉枺……)那是緣空啊,什么叫坦然?緣空而已。你有所不懂,以為自己懂。

  所以,“謂于所緣,審正觀察,心一境性”,注意啊。

  “世尊于無漏方便中,先說三摩地”,一切佛經(jīng),教我們修行之路,釋迦牟尼佛教我們出家在家的人,先要修到無漏果,無漏就是大阿羅漢。修無漏果的方法里頭,必須先要修定,佛說的,不修定不叫做修行,不叫做出家,也不叫學(xué)佛。

  “后說解脫。”得了定以后,再談解脫。定都不能得,你解脫個什么?身心粗重,煩惱皆在,你解脫個什么?懂了吧?這一段你們要抄下來啊,不要貼在壁頭上,貼在額頭上,這就是真學(xué)佛了。

  “由三摩地善成滿力,于諸煩惱,心永解脫故。”佛教育我們的修行之路,沒有哪種大小乘修行不是先叫你修定的,得了定以后才能真解脫。這個定的境界,“三摩地”,這就是至善。因為煩惱不起,妄心不起,既不行惡,也不做善,是名至善,無善無惡。所以六祖告訴你“不思善,不思惡”這個境界。“善成”就了,圓“滿”了,這個定的力量對于一切“煩惱”不起,此“心永”遠得“解脫”。

  “于有漏方便中,先說解脫,后說三摩地。”所以佛說法,在這個欲界世間里告訴我們世間人,我們世間都是有漏之因,六根都在漏。“有漏”的當(dāng)中,“先說解脫”,方便變了,有時候佛先告訴我們“解脫”,這個“解脫”是方便,先看透,解脫了世間。但是,解脫了干什么?解脫了要去修定,光求解脫不修定,他生來世的果報是外道,或者是哲學(xué)家、思想家。思想學(xué)問高的人……你看很多文人、藝術(shù)家、畫家、詩人,文字好的,蘇東坡的境界:“人生到處知何似,應(yīng)似飛鴻踏雪泥”,多解脫啊。“雪上偶然留爪印,鴻飛哪復(fù)計東西。”非常解脫,但沒有真工夫,不得定。所以,那個有名的故事,蘇東坡跟佛印兩個,自己認為“八風(fēng)吹不動,端坐紫金蓮”,佛印看這個偈子后,一題:放屁!給人送回去了,他就來:“我這個境界,你怎么說我放屁?”“誒,你既然八風(fēng)吹不動,一屁過江來。”有解脫,不得定,有什么用?理解上解脫了,以為自己對了,定境沒有,不能心一境性。所以佛有時候“先說解脫,后說三摩地”。

  “由證方便究竟作意果煩惱斷已,方得根本三摩地故。”為什么有時候先說解脫呢?就是方便教育,解脫以后要你開始修,悟到這個理來修。因為“由證方便究竟作意果”,你要曉得我們起觀,心緣一境的修法還是方便方法里頭的過河的一只船,過了河這個方法要丟;但是,你還沒有過河,不要丟,你根本沒有過去。“方便究竟”,所以修行,是起心動念“作意”修,不是不作意修。譬如念佛,凈土法門,為什么叫你念南無阿彌陀佛,觀想西方極樂世界?是“作意”修,轉(zhuǎn)意識業(yè)力,轉(zhuǎn)成那個境界,故唯識講“轉(zhuǎn)識”。慢慢轉(zhuǎn)成作意成就了,那么世間“煩惱斷”,世間煩惱斷了以后,才得到“根本”的定境界,“根本”定,不是方便定。

  自心本定,“何期自性本自清凈”,你知道清凈,理論上知道,有解脫知見,沒有解脫工夫,沒有得定,你不清凈。所以,一般學(xué)佛的,不管在家、出家,口口談空,步步是有。都講空,脾氣一來:“格老子的!”你看有沒有?你們空了個屁?屁不空的,一碰到境界即不解脫又不空。為什么?沒有定境,有什么用?!所以,佛說法有這種方便,重點還是要你修止、定境。

  “或有俱時說三摩地及與解脫。”不過,佛經(jīng)教育我們的方法,有時候是同時說定的境界以及解脫的方法。

  “謂即于此方便究竟作意。”總而言之,總而言之,佛是告訴我們:一切修定的方法都是“方便”,方便怎么修呢?“究竟作意”修,另起個意境。所以,你沒有聽過凈土,你不曉得修凈土;修了凈土,“南無阿彌陀佛”,不過是作意在凈土的境界上,是你意識造作出來的,對不對?天堂、地獄、人間都是意之作意。

  “及余無間道三摩地中,由三摩地與彼解脫俱時有故。” 得了“無間道”,沒有間斷性,這叫“無間道”,行住坐臥,睡的時候、醒的時候,隨時在定中,在解脫中,這叫“無間道”。入定的時候有解脫,解脫了煩惱;不入定的時候,煩惱又來了,這不是“無間道”。要晝夜六時,一念萬年,萬年一念,“無間道”,沒有間斷性。在這個“無間道”的定境界里,由于這個三摩地定,一定了以后,一切煩惱當(dāng)然解脫。“與彼解脫俱時有故”,同時存在。這就是佛法的正修行之路,懂了沒有?這段要抄下來啊,說不定我哪天想起來就考你們一下,至少你們背來這一段,就答一百分。你做到了,明天就可以下樓了,就可以畢業(yè)了,就不要在這里再讀了;做不到啊,你在這里一萬年也修不成功。這里的教育目的是這個,至少我要求的教育目的是這個。不是這個目的,老實講,我遷就你們一個學(xué)期,做不到的,我不干了。不干就關(guān)門大吉,今天世界上沒有第二人干,我可以吹這個牛。千萬注意啊,辭親出家,所為何事?為這個事。

  “復(fù)次于諸靜慮等至障中,略有五蓋”,已經(jīng)講過了,今天到這里為止吧?這一段那么重要的東西啊,回去好好如牛吃草一樣反芻,先吞下,再吐出來慢慢嚼,嚼爛、搞熟,一切修行之路皆是這個法門。所以,你們上座靜坐,于所緣境“審正觀察”,達到“心一境性”,就是止觀雙運。“審正觀察”是觀,“所緣作意無間不斷”是止,要注意啊。一切佛法,禪宗也好、密宗也好,拿止觀來講,不離止觀,都是止觀,乃至成佛之路、成佛之果,也是止觀而已,千萬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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