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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般若三經(jīng)?

王志遠:什么是般若三經(jīng)?

  “般若三經(jīng)”,即《心經(jīng)》、《金剛經(jīng)》、《壇經(jīng)》。

(一)《心經(jīng)》

  在中國歷史上,至宋朝為止,可考的漢譯《心經(jīng)》至少有11種,現(xiàn)存9本。目前最常見的是唐·玄奘譯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

  《心經(jīng)》包含了小乘、大乘、金剛乘(密乘)三方面的基礎知識、基本理念,在以否定形式展現(xiàn)小乘的同時,闡明了大乘的立場,最終推崇密乘的法力。其中“諸法空相”,是全經(jīng)的核心概念。

  四諦論、五蘊論、緣起論是佛教的最基礎的理論。但是,《心經(jīng)》在它們前面都加了一個“無”,把這些都否定了,這就是大乘思想。認為小乘佛教理解的從無明一直到老死的過程還是執(zhí)著于實有,沒有找到它的本質(zhì)。它的本質(zhì)是什么?是“諸法空相”。如果能夠達到“諸法空相”,就“無智亦無得”,達到了最高的認識,就不需要再認識,“得”就等于“不得”,那么也就放棄了一切。由此,小乘的基礎理論以及大乘對這種基礎理論的基本態(tài)度到這一步就很明確了。

  《心經(jīng)》的最后部分從小乘、大乘轉(zhuǎn)換到具有密乘特征的思維方式。密乘認為,佛教在傳播過程中僅有理論還不夠,還要適當?shù)刈屓烁惺芤环N能夠產(chǎn)生法力神通的效應,這對于經(jīng)典在民眾中的傳播具有重要的作用。咒語的作用值得我們思索,中醫(yī)十三科,原本有個“祝由科”,也是持咒,用于治療精神疾患。

  《心經(jīng)》文字簡約,卻涵蓋了般若甚深廣大之義,因此,歷代都將其視為般若經(jīng)類的精粹。

(二)《金剛經(jīng)》

  根據(jù)不同譯本,《金剛經(jīng)》的全名略有不同,自東晉到唐朝共有6個譯本,以姚秦鳩摩羅什所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最為流行(5180字)。

  《金剛經(jīng)》的核心是強調(diào)一種理念:“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在影視作品里,《金剛經(jīng)》的法力特別大,因為妖魔鬼怪也是所有相之一,都是虛妄,所以被《金剛經(jīng)》一照,就都嚇跑了。表現(xiàn)這個理念最著名的偈語如:“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就是說非得看著個東西,或者聽到一個什么聲音,佛就顯靈了,這是人行邪道,達不到最高境界,不能見如來。“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我們所能見到的,不斷生滅變化的事物都叫“有為法”,夢境、幻覺、水泡、影子、露水、閃電,這六種全是虛無縹緲、轉(zhuǎn)瞬即逝的。一定要堅持這樣一種觀念,才能解脫,才能超越。

  由此,導致形成最具特色的般若思維模式之一,即“如來說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諸相具足。”“佛說般若波羅蜜,即非般若波羅蜜,是名般若波羅蜜。”其中的“說是……,即非……,是名……”這個公式,是理解《金剛經(jīng)》的難點,也是《金剛經(jīng)》的奧妙。它集中體現(xiàn)了般若思想對名言概念內(nèi)涵的不確定性或者說對“無自性”的深刻認識和高度概括。

  趙樸初先生當年和我講過一件事:一次,樸老陪同毛澤東會見外賓,毛澤東看到趙樸初便說,“你今天在這里,我們正好講講《金剛經(jīng)》。”毛澤東問:“‘說是趙樸初,既非趙樸初,是名趙樸初’,這是什么意思呢?”樸老還沒來得及回答,毛澤東就接著說,“這很簡單么,這就是黑格爾的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這時,外賓來了,時間已經(jīng)不允許樸老再做解釋,因此他后來一直覺得非常遺憾。其實,這個思維模式確實是最難懂的。我們索性沿著毛澤東的思路,從趙樸初說起。我們在說到趙樸初的時候,都知道他具有一定的身份。作為一個佛教徒,認為趙樸初是佛教協(xié)會的會長;同時,也有人認為他是詩人、書法家;還有人認為他是地下黨員;但是這些并不是趙樸初的全部,他還是丈夫、兒子、朋友、老師等等,針對不同的因緣,具有很多很多的方面。所以,任何一個說“趙樸初”名字的人,并沒有能夠認識那個真實的、全面的、不斷變化的趙樸初,但是我們又不得不依舊常常使用“趙樸初”這個概念。這就說明概念內(nèi)涵具有不確定性。

  所以,概念內(nèi)涵的不確定性,就是事物自身的無自性,無自性就是它的不確定性。這種思維模式非常有智慧,把握這個公式,可以使人的思想不被一些概念的所謂規(guī)定性束縛局限,不執(zhí)著、不教條。近30年來,我們破除了對許多概念的迷信,使改革開放不斷推進,客觀上是與般若智慧相應的。

(三)《壇經(jīng)》

  《壇經(jīng)》,一名《六祖法寶壇經(jīng)》,是中國佛教禪宗創(chuàng)始者、禪宗六祖慧能的傳法記錄,是唯一被尊為“經(jīng)”的中國僧侶所著佛教典籍。

  《壇經(jīng)》常見的版本有兩個:一是法海本。全名《南宗頓教最上大乘摩訶般若波羅蜜經(jīng)六祖惠能大師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壇經(jīng)》,一卷,約1.2萬字,這也是書名最長的古籍。二是宗寶本。元世祖至元二十八年前后,僧人宗寶改編。一卷十品,2萬余字,題名《六祖大師法寶壇經(jīng)》。在法海本未發(fā)現(xiàn)前,宗寶本為最常見的流通本。

  《壇經(jīng)》對《金剛經(jīng)》的理解和闡釋,顯示出中國人對般若“假有性空”思想的基本把握。其中對“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理解,是對般若思想的一次集中闡釋。

  慧能的故事可能大家都知道。在一天夜里,弘忍向慧能秘傳佛法,當講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時候,慧能言下大悟,他說:“一切萬法,不離自性。何期自性,本自清凈;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闡述了對“自性”的認識。

  自性的第一特征是“本自清凈”。中國人講心,這個心如果是真心,那它就應該是“清凈”的。即“自性”的本質(zhì)一定是清凈的,超越現(xiàn)實而存在的。

  “何期自性,本不生滅”,是說自性沒有時間的限制,不是具有生滅變化的“有為法”。“何期自性,本自具足”,是說沒有空間的限制。這兩個特征強調(diào)“自性”在時空兩方面都是無限涵蓋的,類似于康德的“物自體”,承認作為一切現(xiàn)象總和之根據(jù)的最高存在體的存在,而這個“最高存在體”必然是“具足”的,因為它是一切現(xiàn)象產(chǎn)生的依據(jù)。

  “何期自性,本無動搖”,為什么不動搖呢?因為它是“真空”,是超越一切、包容一切的一種普遍存在。

  “何期自性,能生萬法”,正因為“真空”是不動搖、不變易的永恒的具足的存在,才能夠外化出無窮無盡的事物,成為“妙有”的萬法。

  佛教的般若思想“假有性空”,到中國后常常變成了“妙有性空”,雖然也講不穩(wěn)定性,卻更強調(diào)了一個“妙”,看到事物如此豐富,都是從類似“最高存在體”中衍生或外化出來的。這就是慧能對自性的根本的認識。

  《壇經(jīng)》更深入人心的思想方式,是符合中國人的傳統(tǒng),如“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修禪?恩則親養(yǎng)父母,義則上下相憐。讓則尊卑和睦,忍則眾惡無喧。聽說依此修行,天堂只在目前。”都是將佛法和現(xiàn)實生活密切地結(jié)合在一起。

  慧能有一個很重要的思想的叫“自皈依”,“自皈依佛,自皈依法,自皈依僧”;勰馨凑账睦斫鈱“三皈依”給予了新的解釋。“自”就是自己,皈依自己內(nèi)心的佛,這是慧能的創(chuàng)新思維。

  所以,慧能把深奧的佛法與中國的傳統(tǒng)道德價值觀結(jié)合起來,而且破除對神靈的膜拜,主張對自心三寶的皈依,振聾發(fā)聵,他的開示被尊為經(jīng)典,是歷史和中國民眾對他的恰當評價。

  摘自:王志遠《“般若三經(jīng)”的社會文化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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