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尊宿語錄 第二十一卷

　　古尊宿語錄 第二十一卷

　　○舒州白云山海會(法)演和尚語錄

　　上堂云:“風(fēng)和日暖,古佛家風(fēng)。柳綠桃紅,祖師巴鼻。眼親手辦,未是惺惺。口辯舌端,與道轉(zhuǎn)遠(yuǎn)。従門入者,不是家珍。且道畢竟如何相見?”又云:“無事不來還憶君。”

　　上堂,僧問:“如何是白云為人親切處?”師云:“愛捩轉(zhuǎn)人鼻孔。”學(xué)云:“便恁么去時(shí)如何?”師云:“不知痛盤漢。”乃云:“四海五湖,奇士圍繞。無狀村夫,只解拖犁拽耙水草;無底缽盂,高懸羊頭賣狗肉,時(shí)中那辨精與粗。恁么續(xù)佛壽命,誠哉!天地懸殊。誰有拔山之力,橫身擔(dān)荷也無?有么,有么?有即家門富貴,無那辜負(fù)老盧。”

　　上堂,舉:“僧問巴陵鑒和尚:‘祖意教意是同是別?’鑒云:‘雞寒上樹,鴨寒下水。’”師云:“大小大巴陵,只道得一半。白云即不然,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

　　上堂云:“春風(fēng)別有巧工夫,吹綻百花品類殊。唯有牡丹并芍藥,時(shí)人一見便歡娛。且道衲僧分上,成得什么邊事?拈來嗅罷歸何處,透骨馨香付老盧。”

　　上堂,僧問:“達(dá)磨面壁時(shí)如何?”師云:“計(jì)較未成。”學(xué)云:“二祖立雪時(shí)如何?”師云:“將錯(cuò)就錯(cuò)。”學(xué)云:“只如斷臂安心時(shí)又如何?”師云:“煬帝開汴河。”學(xué)云:“總不恁么時(shí)如何?”師云:“卻問取二祖。”乃舉:“達(dá)磨問二祖作什么,二祖曰:‘請師安心。’白云當(dāng)時(shí)若見,好與二十棒。何故?他人覷見,將謂兩個(gè)說安心法。畢竟如何,菩薩龍王行雨潤,遮身向上數(shù)重云。”

　　上堂云:“昨日鬧哄哄,今朝靜悄悄。子規(guī)枝上啼,蝦蟆鉆入草。好個(gè)寒食天,辜負(fù)白云老。”

　　為亡僧下火,提起火把云:“大眾,三世諸佛向火焰里轉(zhuǎn)大法輪,聞名不如見面。今日智悟上座,見面不如聞名。”

　　上堂,舉:“龐居士問馬大師:‘不與萬法為侶是什么人?’大師云:‘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即向汝道。’”師云:“一口吸盡西江水,洛陽牡丹新吐蕊。簸土橙塵勿處尋,抬頭撞著自家底。”

　　結(jié)夏上堂云:“圣制已臨,時(shí)當(dāng)初夏。幽邃之巖巒蒼翠,畢缽無差;潺蔽之溪谷清泠,曹溪仿佛。稱衲子安居之地,實(shí)吾家禁足之方。大敞禪關(guān),巨延儔侶。扶立宗旨,高建法幢。上答君親下資含識。莫不啃檀林中啃檀林,師子王多師子眾。師子眾,共躋攀,萬象森羅指掌間。大眾,灰頭土面従他笑,贏得白云堆里閑。”

　　上堂,卓拄杖一下,乃舉起云:“拄杖子,敢問你還說得如來禪么?”自云:“說不得。還說得祖師禪么?”自云:“說不得。既說不得,白云今日出自已意去也。出自已意,小兒子戲。人天眾前,討甚巴鼻。”

　　上堂,僧問:“如何是白云一滴水?”師云:“打碓打磨。”學(xué)云:“飲者如何?”師云:“教你無著阛處。”乃云:“恁么恁么,蝦跳不出斗;不恁么不恁么,弄巧成拙。軟似鐵硬如泥,金剛眼睛十二兩,衲僧手里秤頭低。有價(jià)數(shù),沒商量,無鼻孔底將什么聞香?”

　　邑中升座云:“白云相送出山來,滿眼紅塵撥不開。莫謂城中無好事,一塵一剎一樓臺。”

　　上堂,舉:“馬大師不安,院主問云:‘和尚近日尊位如何?大師云:‘日面佛月面佛。’”師云:“會么?如不會,白云與你頌出:丫鬟女子畫娥眉,鸞鏡臺前語似癡。自說玉顏難比并。卻來架上著羅衣。”

　　炙茄會,上堂云:“六月三伏天,火云布郊野。松間臨水坐,解帶同歡奲。毳侶弄荷花,賓朋傾玉芍。紅塵事繁華,碧洞何瀟擠。重會在明年,相期莫相舍。白云曾有約,愿結(jié)青蓮社。”

　　上堂云:“佛祖生冤家,悟道染泥土。無為無事人,聲色如聾瞽。且道如何即是?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總不得。忽有個(gè)漢出來道,恁么也得,不恁么也得,恁么不恁么總得,則向伊道,我也知你向鬼窟里作活計(jì)。”

　　上堂云:“先入白云門,次過白云浪。吞底栗蒲禪,吃底疤米飯。君子如到來,好好看方便。”

　　上堂,僧問:“如何是道?”師云:“治平郡。”學(xué)云:“如何是道中人?”師云:“赤心為主。”學(xué)云:“未審道與道中人相去多少?”師云:“名傳天下。”乃舉:“僧問南泉:‘如何是道?’泉云:‘平常心是道。’又龐居士問馬大師:‘不與萬法為侶是什么人?’大師云:‘待你一口吸盡西江水即向你道。’”師云:“為復(fù)是同是別?同則神出鬼沒,別則醉后添佰。畢竟如何?待你念得熟,向你道。”

　　上堂,舉古人云:“釋迦彌勒猶是他奴,且道他是誰?”便下座。

　　上堂云:“五千四十八卷,教理行果成見。祖師門下商量,須知一貴一賤。貴則珠玉難偕,賤則分文太遠(yuǎn)。有人于此辨得,白云與你三十。忽有個(gè)漢出來道:‘大丈夫賞罰分明,不知是那個(gè)三十?’”良久云:“三十年后。”

　　上堂云:“三處移場定是非,頑心不改在家時(shí)。呼兄喚弟長如此,且作隈{艸崔}老古錐。”

　　陳助教入山煎茶。上堂云:“戒定慧相扶,堂堂大丈夫。吹毛光燦爛,佛祖不同途。”

　　謝典座上堂云:“白云嵌枯老漢,要吃無皮酸餡。典座取巧安排,一任眾人咂仵。”良久云:“羊羹雖美,眾口難調(diào)。”

　　上堂,舉:“僧問馬大師:‘離四句絕百非,請師直指西來意。’大師云:‘我今日勞倦,不能為汝說,去問取智藏。’僧問智藏。藏云:‘我今日頭痛,不能為你說,去問取海兄。’僧問海兄,海云:‘我到者里卻不會。’僧卻舉似大師。大師云:‘藏頭白海頭黑。’”師云:“馬大師無著慚惶處,只道得個(gè)藏頭白海頭黑。者僧將一擔(dān)阇瞳,換得個(gè)不會。若也眼似流星,多少人失錢遭罪。”

　　上堂云:“庭開金菊宿根生,來雁新聞一兩聲。昨夜七峰牽老興,千思萬想到天明。”

　　冬日上堂云:“達(dá)磨西來事久多變,后代兒孫門風(fēng)無限。攪擾身心一團(tuán)麻線,白云今日都通截?cái)�。大�?一百單五近清明,上元定是正月半。”【本來現(xiàn)成】

　　次日上堂云:“一陽生后正嚴(yán)寒,皎潔蟾蜍掛碧天。冰鎖瀑泉聲細(xì)碎,風(fēng)搖危木影攣拳。狂猿抱子藏深洞,贏鶴將雛逐老仙。莫謂可師徒立雪,方知古德用心堅(jiān)。”

　　上堂,舉:“德山問龍?zhí)?‘久向龍?zhí)?及乎到來,潭又不見,龍又不現(xiàn)。’潭云:‘子親到龍?zhí)丁?rsquo;”師云:“龍?zhí)独先?可謂騎賊馬趕賊。”便下座。

　　送諸郡化主上堂云:“荷眾諸禪流,才能足機(jī)劃。逢人定有錢,見面寧無麥。已是吾家兒,久為物外客。溫柔一手抬,剛硬雙拳搦。牙爪一時(shí)全,勝南山白額。”

　　上堂云:“一代時(shí)教,五千四十八卷,空有頓漸,豈不是有!永嘉道:‘亦無人亦無佛,大千沙界海中漚,一切圣賢如電拂。’豈不是無!大眾,若道是有,違他永嘉;若道是無,又違釋迦老子。作么生商量得恰好?若知落處,朝見釋迦暮參彌勒;若也未明,白云為你點(diǎn)破:道無不是無,道有不是有。東望西耶尼,面南看北斗。”【有無雙遣】

　　上堂云:“說佛說法拈槌豎拂,白云萬里。德山入門便棒,臨濟(jì)入門便喝,白云萬里。然后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總不得,也則白云萬里。忽有個(gè)出來道:長老你恁么道,也則白云萬里。者個(gè)說話,喚作矮子看戲,隨人上下,三十年后一場好笑。且道笑個(gè)什么?笑白云萬里。”

　　上堂云:“白云門前路,往復(fù)行大步。中間有一片方,你諸人為什么卻蹋不著?”

　　王提刑入山。上堂云:“祖師門下,如箭中的。手辦眼親,無得無失。”僧問:“朝葢臨筵,清風(fēng)匝座。學(xué)人上來,請師決破。”師云:“殘臘一雨即漸迎春。”學(xué)云:“天垂寶葢地布金蓮去也。”師云:“未為多在。”學(xué)云:“多底事作么生?”師云:“人天眾前不欲造次。”學(xué)云:“覺海波瀾增浩渺,釋天日月轉(zhuǎn)光輝。”師云:“也不消得。”乃舉:“阿難問迦葉:‘世尊傳金蝠外,別傳何物?’迦葉召阿難,阿難應(yīng)喏。迦葉云:‘倒卻門前剎竿著。’又永嘉道:‘建法幢立宗旨,明明佛敕曹溪是。”師云:“迦葉教倒卻剎竿,永嘉又教立宗旨。且道‘倒’底是‘立’底是?到者里須是具擇法眼始得。畢竟如何?倒也七縱八橫,立也二三成六。七峰閣上共談玄,一句一言清耳目。”

　　歸新僧堂。上堂云:“十月今朝初一,新彪云堂已畢。圣眾已得安居,雅麗全勝舊日。于中受用之時(shí),凡百互相受惜。愿存古佛家風(fēng),三有四恩獲益。慶懺別有上聞,具位題名立石。敢勸遠(yuǎn)近諸檀越,記取摩訶般若波羅密。忽有個(gè)出來道:‘長老不妨好文章。’”乃云:“咄!白云口里道,誰敢道不好!”

　　提刑入寺。”上堂云:“兵隨印轉(zhuǎn),將逐符行。大權(quán)菩薩覆護(hù)眾生,相順者善言誘諭,兇頑者枷棒縱橫。中間有個(gè)沒量大漢,金鎖玄關(guān)留不住,圣凡位里莫能收。若柰何不得,佛法無靈驗(yàn)。白云有個(gè)消息,試說看。古人云:‘無邊剎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于當(dāng)念。’納須彌于芥中,擲大千于方外。變大地為黃金,攪長河為酥酪。到者里合作么生?國土動搖迎勢至,寶花彌滿送觀音。”

　　端午上堂,舉:“昔有秀才造《無鬼論》,論就才放筆,有鬼現(xiàn)身,斫手謂秀才云:‘你爭柰我何?’白云當(dāng)時(shí)若見,便以手作鵓鳩嘴向伊道:‘谷谷孤。’”

　　上堂,舉:“肅宗帝問忠國師:‘百年后所須何物?’國師云:‘與老僧造個(gè)無縫塔。’帝曰:‘請師塔樣。’國師良久,云:‘會么?’帝曰:‘不會。’國師云:‘吾有弟子耽源,卻諳此事,請?jiān)t問之。’”師云:“眾中盡道國師良久,殊不知懸鼓待槌。當(dāng)時(shí)肅宗若是作家君王,待伊道教詔耽源,但向道,國師國師何必。肅宗后詔耽源,源呈頌:‘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黃金充一國。無影樹下合同船,琉璃殿上無知識。’”師代肅宗云:“閑言語。”雪竇頌道:“無縫塔見還難,澄潭不許蒼龍盤。層落落,影團(tuán)團(tuán),千古萬古與人看。”師云:“雪竇可使千古傳名。老僧?dāng)�愛他�?lsquo;澄潭不許蒼龍盤。’首尾一時(shí)貫串。敗如前來,一絡(luò)索拈放一邊。且道畢竟如何?”乃云:“姹女已歸霄漢去,呆郎猶自守空房。”【韓盧逐塊·癡人猶戽夜塘水】

　　上堂,舉:“僧問云門:‘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門云:‘糊餅。’白云即不然。忽有人問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只向伊道:驢屎似馬糞。”又云:“破草鞋。”又云:“靈龜曳尾。且道是同是別?試辨看!”

　　上堂,僧問:“如何是極則事?”師云:“何須特地。”乃舉:“僧請益瑯琊:‘清凈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瑯琊云:‘清凈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其僧有省。”師云:“金屑雖貴,落眼成翳。

　　上堂云:“祖師遺下一只履,千古萬古播人耳�？兆约鐡�(dān)跣足行,何曾踏著自家底。”【應(yīng)須踏著自家底】

　　上堂云:“行者不報(bào)來打鼓,曲腑木頭上。不免將錯(cuò)就錯(cuò)。參。”

　　上堂云:“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戍亥,終而復(fù)始,有術(shù)有愛。畢竟如何,但管熟念。”

　　上堂云:“遍周沙界幾曾移步,深山白云是何報(bào)土。若是真道人家。日洗缽盂兩度。”

　　新鞔法鼓。上堂云:“多載頑皮擊不響,新皮才動震天雷。無滯莫言隨勢去,有聲誰謂不平來。何也?雙眼聽不聞。雙耳覷不見。一條平坦路,是誰沒方便。”

　　上堂云:“‘本末須歸宗,尊卑用其語。’利劍擲虛空。大棒打老鼠。”

　　上堂,舉:“世尊滅后,諸圣弟子于畢缽巖中結(jié)集法藏。阿難既升座,形儀與佛無殊。大眾遂生三疑。一疑阿難成佛,二疑佛再現(xiàn)身,三疑他方佛化。阿難唱云:‘如是我聞。’眾疑皆息。當(dāng)時(shí)若有個(gè)漢出眾云:‘大眾依而行之,各自散去,免見滿藏瑯函,攪人腸肚。’然雖如是,猶未剿絕在。何也?阿難道‘如是我聞。’白云也道‘如是我聞。’若道當(dāng)時(shí),是重古輕今;若道即今,是重今輕古。要會么?優(yōu)曇花不開,跡絕無香氣。”

　　上堂云:“六祖能大師,是個(gè)大癡漢。后代兒孫多,展轉(zhuǎn)生惑亂。子細(xì)好思量,白云不著便。”

　　上堂,僧問:“百尺竿頭如何進(jìn)步?”師云:“快走始得。”乃舉:“云門道:‘聞聲悟道見色明心。觀世音菩薩將錢來買糊餅,放下手元來卻是個(gè)饅頭。’云門好則甚好,奇則甚奇,要且只說得老婆禪。若是白云即不然,作么生是聞聲悟道見色明心?”遂舉手作打杖鼓勢云:“?朋八沖札。”

　　上堂云:“四五百石麥,二三千石稻。好個(gè)休糧藥,耆婆不得妙。”

　　上堂,舉:“龍牙云:‘天下名山到因腳,年深辛苦與襪著。而今老大不能行,手里把柄破木杓。’白云即不然:腳也不能著草鞋,手亦不能把木杓。端坐受供養(yǎng),施主常安樂。”

　　上堂云:“達(dá)磨西來事,今人謾揣量。天河爭起浪。月桂不聞香。何也?見成公案。”

　　安樂院主修齋。上堂云:“昨夜得一夢,夢見臻公在天宮與帝釋對坐。臻問帝釋曰:‘天上有五衰相是否。’釋云:‘此是佛之所說,豈可妄言。’于是帝釋卻問臻云:‘我聞閻浮提有不持戒者是否。’臻云:‘此是佛之所說,豈可妄言。’良久臻云:‘天宮雖樂不是久居。’遂下十八重地獄,乃見閻王居正殿與地藏菩薩耳語。臻便出門首。見一青衣童鞠躬云:‘東海龍王請伴諸羅漢齋。’臻遂往赴齋�；氐脭�(shù)顆如意珠,一時(shí)分付諸門人。白云被珠光一爍,忽然夢覺,以至今朝諸法乳為臻公設(shè)齋,請白云升座。大眾且道昨夜夢底是,適來說底是。眾中盡是久參先德禪道之精,若人辨得,試出來露個(gè)消息看。有么有么?若無,白云又有個(gè)古話。釋迦老子在跋提河側(cè)般涅槃了。迦葉始至,繞金棺而哭,于是世尊為現(xiàn)雙趺。大眾且道般涅槃時(shí)是,現(xiàn)雙趺時(shí)是?”乃云:“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諸增上慢者,聞必不敬信。”

　　謝監(jiān)收上堂云:“人之性命事。第一須是○。欲得成此○。先須防于○。若是真○人。○○。”

　　上堂,僧問:“不昧當(dāng)機(jī),請師直道。”師云:“捏聚放開。”乃舉僧辭趙州,州云:“有佛處不得住。”師云:“喚卻你心肝五臟。”“無佛處急走過。”師云:“雁過留聲。”“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錯(cuò)舉。”師云:“出門便錯(cuò)。”僧云:“恁么則不去也。”師云:“種粟卻生豆。”州云:“摘楊花,摘揚(yáng)花。”師云:“不覺日又夜,爭教人少年?”

　　小參云:“達(dá)磨西來,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忽有個(gè)出來道:‘長老尋常室中愛問人如何是你心,某甲即不會,卻問長老,如何是和尚心?’老僧即向他道:‘卻來者里捋虎須,什么心造次說向你?’他若又問:‘柏樹子話長老作么生會?’向伊道:‘我有個(gè)方便。’有甚方便?卻須先問取首座。”又問:‘德山入門便棒,作么生會?’我聞便肉戰(zhàn)。‘臨濟(jì)入門便喝,作么生會?’是什么破草鞋。直饒一時(shí)透過,也是七九六十八。”

　　中秋上堂云:“中秋月中秋月,古今盡謂尋常別。別不別。皎皎清光遍大千。任従天下紜紜說。”【涼天佳月即中秋】

　　上堂,僧問:“一代時(shí)教是個(gè)切腳,未審切那個(gè)字?”師云:“缽沖穰。”學(xué)云:“學(xué)人敗問一字,為什么卻答許多?”師云:“七字八字。”學(xué)云:“也是慣得其便。”師云:“許多時(shí)茶飯,元來也有人知滋味。”乃云:“祖師心印,好消息處無消息。無消息,古篆分明。拈起也大千岌儒,放下也凡圣同源。有時(shí)印卻諸人面門,自是諸人甘伏不肯承當(dāng),帶累白云受屈。且道過在什么處?”

　　上堂,拈起拄杖子:者個(gè)拄杖子。不従天臺南岳得。亦不在此土西天。且道生在什么處?若也知生處。同得受用。若也不知?”遂靠卻,下座。

　　上堂,舉妙湛終持不動尊。首楞嚴(yán)王世希有。銷我億劫顛倒想。不歷僧?dāng)～@法身。大眾。若作禪會則謗經(jīng)。若作經(jīng)會則謗禪。若作一團(tuán)則龍侗。有人跳得出。日銷萬兩黃金。若跳不出。有處著你在。

　　上堂云:但知月圓月缺。誰知月缺月圓。忙忙乘船過水。不知過水乘船�！镜谌�只眼看大千】百年三萬六千日。等閑老卻朱顏。各自照鏡看。是什么面孔。

　　上堂,舉僧問洞山。如何是善知識眼。山云:紙菜無油。若問白云。對道。無油不點(diǎn)燈。雖然如是。也較洞山三千里。敗是其間有個(gè)好處。有甚好處。諸人黑地里撞著。露柱悟去也不定。

　　歲朝上堂云:“威音王已前也恁么,威音王已后也恁么,三世諸佛也恁么,西天四七唐土二三也恁么,前年去年也恁么,明年后年更后年外后年也恁么。忽有個(gè)出來道。和尚和尚和尚。自云若不被他喚住。便一百年也只恁么。復(fù)云:元正啟祚萬物咸新。去年乞火和煙得。今日擔(dān)泉帶月歸。晷運(yùn)推移日南長至。當(dāng)軒有直道。無人肯駐腳。孟春猶寒。伏惟首座大眾。起居萬福。蘇武牧羊海畔。累日忻然。李陵望漢臺邊。終朝笑發(fā)。落在甚處。仁義只従貧處斷。世情偏向富門多。

　　上堂,僧問:“如何是本分事?”師云:“結(jié)舌無言。”乃云:“每日起來。拄卻臨濟(jì)棒。吹云門曲。應(yīng)趙州拍。擔(dān)仰山鍬。驅(qū)溈山牛。耕白云田。七八年來漸成家活。更告諸公。每人出一只手。共相扶助。唱?dú)w田樂。粗羹淡飯。且恁么過。何也。但愿今年蠶麥?zhǔn)�。羅睺羅兒與一文。

　　上堂,舉南泉云:“文殊普賢作夜三更起佛見法見。各與二十棒。貶向二鐵圍山。白云則具大慈悲。遂拍手云:“曼殊室利普賢大士。不審不審。今后更敢也無。自云:“一度被蛇傷。怕見斷井索。

　　上堂云:“狗子還有佛性也無。也勝貓兒十萬倍。下座

　　上堂,舉雪峰問德山。従上諸圣以何法示人。山云:“我宗無語句。亦無一法與人。雪峰従此有省。后有僧問雪峰。和尚見德山。得個(gè)什么便休去。雪峰云:“我空手去空手歸。白云今日說向透未過者。有兩個(gè)人従東京來。”問:“伊什么處來?”他卻道蘇州來。便問伊蘇州事如何?”伊道一切尋常。雖然如是。謾白云不過。何故。只為語音各別。畢竟如何?”蘇州菱邵伯藕。

　　上堂云:“二十五年坐這曲腑木頭上。舉古舉今則不無。敗是未曾道著第一句。眾中莫有具大慈悲者。試出來道看。也要眾人共知。兼乃平生行腳。有么有么?”莫道無。忽有個(gè)出來卻問:“如何是第一句。白云不免向他道。放憨作么?”

　　上堂云:“難難幾何般。易易沒巴鼻。好好催人老。默默従此得。過這四重關(guān)了。泗洲人見大圣。參。

　　上堂云:“是法不可示。言詞相寂滅。這兩句猶較些子。忽遇羚羊豹角時(shí)如何?”直上指云天天。久立。

　　上堂,僧問:“如何是佛?”師云:“口是禍門。”乃云:“今日上元之節(jié)。處處燈光皎潔。不知天意如何,瑞雪翻為苦雪。貧窮變作鄆蠶。烏龜凍得成鱉。唯有四海禪流。個(gè)個(gè)眼中添屑。何故。不說不說。下座。

　　請化主,上堂云:“造化之功。祖宗門下。作天地發(fā)生之氣。春夏秋冬。決含靈顛倒之心。常樂我凈。若據(jù)衲僧用處。又且不然。變大地為黃金。攪長河為酥酪。猶未稱白云在。忽有個(gè)漢出來道。似恁說話。只是個(gè)貪心不足漢。自云道著。參。

　　上堂舉。達(dá)磨大師云:“誰得吾正宗。出來與汝證明。尼總持云:“據(jù)某見處。如慶喜見阿閦佛國。一見更不再見。達(dá)磨云:“汝得吾皮。道育云:“據(jù)某見處。實(shí)無一法當(dāng)情。磨云:“汝得吾肉。二祖禮三拜依位而立。磨云:“汝得吾髓?”師云:“當(dāng)時(shí)若見他三人恁么道。各人好與三十棒。只如白云。今日也合吃二十九棒。留一棒與汝諸人。其間若有知痛盤者。不辜負(fù)先圣。亦乃得見白云。其或未知。堂里吃粥吃飯。更須爛嚼多見。是渾圇吞卻。

　　上堂舉。釋迦如來往忉利天為母說法。優(yōu)填王思佛命匠人雕啃檀像。及至世尊下來。像亦出迎。諸人且道下來底是。出迎底是。又教中道。如來者無所従來亦無所去。莫是法身無來去。化身有來去么?”若人于此見得。日銷萬兩黃金。其或未然。草鞋錢教什么人還。

　　上堂云:“說禪被禪纏。不說卻成現(xiàn)。若真?zhèn)�不說。真?zhèn)�好方便。如馬前相撲。似霹靂閃電。會即大富貴。不會空對面。

　　因齋上堂云:“不寒不暖喜春游。士女傾心結(jié)預(yù)修。自覺一生如幻夢。始知百歲類浮漚。子規(guī)啼處真消息。芍藥開時(shí)野興幽。此個(gè)門風(fēng)誰會得。等閑白卻少年頭。

　　上堂云:“前回底今日使不著。今日底后次使不著。使不著說不著重遭撲。自古至如今。誰錯(cuò)誰不錯(cuò)。忽有個(gè)出來道。白云不是今日錯(cuò)也。自云錯(cuò)錯(cuò)。下座。

　　師一日持錫繞方丈行問僧:“還有屬牛人問命么?”無對。遂云:“孫臏今日開鋪。并無一人垂顧。可惜三尺龍須。喚作尋常破布。

　　上堂云:“有一則奇特因緣,舉似諸人,欲說又被說礙,不說又被不說礙,欲舉山河大地又被山河大地礙。従教頭上且安頭,真金不博鍮。丈夫意如此,快樂百無憂。

　　上堂舉僧問曹山:“佛未出世時(shí)如何?”山云:“曹山不如。”“出世后如何?”山云:“不如曹山。”師云:“若以世諦觀之。曹山合吃二十棒。若以祖道觀之。白云合吃二十棒。然雖如是。棒頭有眼。兩人中一人全肯一人全不肯。若人點(diǎn)檢得出。許你具半只眼。

　　上堂云:“你等諸人。見老和尚鼓動唇吻豎起拂子。便作勝解。及乎山禽聚集牛動尾巴。卻將作等閑。殊不知。澄聲不斷前宵雨。電影還連后夜雷。

　　上堂云:“釋迦已滅彌勒未生。森羅萬象推向一邊。且作么生是你諸人常住法身。”乃云:“有功無功莫使腹空。

　　請供頭修造上堂云:“白云今日權(quán)將大宋世界。作一面棋盤。先將東岳太山、南岳衡山、西岳華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定卻五方。次將五臺峨嵋支提羅浮。以為相助。左畔則斜飛雁陣。右邊則虎口雙關(guān)。遂舉手云:“且道這一著落在什么處?”若知落處。便為敵手。若也未然。白云試通個(gè)消息。十九條平路。爭功勢未休。莫教一著錯(cuò)。敗子卒難收。

　　正旦上堂,元正啟祚。西天此土。萬物咸新。撞豸麒麟。應(yīng)時(shí)納綁。誠言不謬。孟春猶寒。種種多般。伏惟首座大眾。普天濟(jì)用。洎諸知事懷才抱義。并諸化主如龍似虎尊體起居萬福。直是如金如玉。歲歲三百六十。管取粥足飯足。

　　因齋上堂云:“二月中春物象鮮。盡塵沙界一般天。蒼莓雨洗去冬雪。野火風(fēng)飄昨夜煙。危嶺乍聞猿嘯日。長江時(shí)見客乘船。人生幾度逢斯景。好是誠心種福田�！緹熅拔蚨U機(jī)】

　　端午上堂,僧問:“今朝五月五。權(quán)罷{艸好}蕓鼓。雖是無事人。亦請燒一炷?”師云:“急急如律令。”進(jìn)云:“也待小鬼做個(gè)伎倆?”師云:“鍾馗嚇你。”乃云:“今日端午節(jié)。白云有一道神符也。有些小靈驗(yàn)。不敢隱藏。舉似諸人。一要今上皇帝太皇太后圣躬萬歲。二要合朝卿相文武百官州縣猛寮常居祿位。三要萬民樂業(yè)雨順風(fēng)調(diào)。有個(gè)符使卻來報(bào)白云道。諸處盡去遍。只為神通小。不柰一件事何。遂問他是甚事。使云:“禪和子鼻孔遼天。白云向伊說。莫道你我尚不柰何。然雖如是。澤廣藏山理能伏豹。畢竟如何?”一抽三二添四。黃牛角向天。八腳垂過鼻。急急。下座。

　　上堂舉。尼問趙州。如何是密密意。州于尼腕上掐一掐尼云:“和尚猶有這個(gè)在。州云:“你猶有這個(gè)在?”師云:“此尼若是個(gè)人。但向他道。也放和尚不得。

　　上堂,僧問:“天下人舌頭。盡被白云坐斷。敗如白云舌頭。未審是什么人坐斷?”師云:“東村王大翁。”乃云:“日用事無別。憑君為甄別。若于言上會。知君打不徹。不于言上會。心頭似火熱。先過趙州關(guān)。剪斷白云舌。不負(fù)先圣恩。歸堂且憩歇。

　　上堂云:“若要天下橫行。見老和尚打鼓升堂。七十三八十四。將拄杖驀口便筑。然雖如是。拈卻門前上馬臺。剪斷五色索。方始得安樂。

　　小參,僧問:“德山不答話。千古把斷要津。白云今夜小參,未審如何施設(shè)?”師云:“我不可承嗣端和尚不得也。”學(xué)云作家宗師天然有在?”師云:“是何言歟。”進(jìn)云:“只者個(gè)又為甚人施設(shè)?”師云:“你還信得及么?”進(jìn)云:“教某甲作么生信?”師云:“你是會來問不會來問?”進(jìn)云:“某甲卻是不會來問?”師云:“昨日也恁答一僧來。”進(jìn)云:“今日為甚卻干戈相待?”師云:“只為買賣不當(dāng)價(jià)。”進(jìn)云:“壓良為賤則得。爭柰有諸方在?”師云:“大眾看取者一員禪客。進(jìn)云:“放過一著?”師云:“噓。乃舉。陸亙大夫問南泉。弟子家中有一片石。也曾坐也曾臥。擬欲鐫作佛得么?”泉云得。陸云:“莫不得么?”泉云不得。大眾。夫?yàn)樯浦�識。須明決擇。為什么他人道得也道得。他人道不得也道不得。還知南泉落處么?”白云不惜眉毛。與你注破。得又是誰道來。不得又是誰道來。你若更不會。老僧今夜為你作個(gè)樣子。乃舉手云:“將三界二十八天作個(gè)佛頭。金輪水際作個(gè)佛腳。四大洲作個(gè)佛身。雖然作此佛兒子了。你諸人又卻在那里安身立命。大眾。還會也未。老僧作第二個(gè)樣子去也。將東弗于逮作一個(gè)佛。南贍部洲作一個(gè)佛。西瞿耶尼作一個(gè)佛。北郁單越作一個(gè)佛。草木業(yè)林是佛。蠢動含靈是佛。既恁么?”又喚什么作眾生。還會也未。不如東弗于逮還他東弗于逮。南贍部洲還他南贍部洲。西瞿耶尼還他西瞿耶尼。北郁單越還他北郁單越。草木業(yè)林還他草木業(yè)林。蠢動含靈還他蠢動含靈。所以道。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既恁么?”你又喚什么作佛。還會么?”忽有個(gè)漢出來道。白云休寐語。大眾記取這一轉(zhuǎn)。

　　上堂云:“平生百了千當(dāng)?shù)渍�好吃棒。且道過在什么處?”打你百了千當(dāng)。

　　上堂云:“去圣時(shí)遙人多懈怠。逆則生嗔順則生愛。且道作么生是不嗔不愛。東海剪刀西番皮袋。

　　上堂,僧問:“承師有言:‘山前一片閑田地。’敗如威音王已前,未審什么人為主?”師云:“問取寫契書人。”學(xué)云:“和尚為甚倩人來答?”師云:“敗為你教別人問。”學(xué)云:“與和尚平出去也。”師云:“大遠(yuǎn)在。”乃云:“五日莫睹其容,二聽絕聞其響。有功者罰,無功者賞。拈須彌山秤來二兩。忽有個(gè)道。一方知識為什么大秤秤人物事。自云:“官不容針?biāo)酵ㄜ囻R。

　　謝街坊上堂云:“街坊昨日將一把沙到方丈前。一見老僧劈面便撒。賴遇老僧先見衫袖。一遮并不妨事。今朝舉似大眾。不敢隱藏。何故。賞伊膽大。下得者個(gè)手腳。忽有人問白云。為什么只恁休去。不見道。老不以筋力為能。然雖如是。賓主歷然。

　　上堂,僧問:“如何是佛?”師云:“許多時(shí)向什么處去來。乃云:“達(dá)磨未來時(shí)。冬寒夏熱。達(dá)磨來后。夜暗晝明。諸人若下得一轉(zhuǎn)平實(shí)語。吃鹽聞咸吃醋聞酸。若道不得。迦葉門前底。

　　上堂云:“若論此事。如人博戲相似。忽然贏得。身心歡喜。家業(yè)昌盛。覆陰兒孫。不覺輸他。自然迷悶。然雖有輸有贏。此事還在。白云今日。有條攀條。無條攀例。不見陸亙大夫與南泉看雙陸次。大夫撮起骰子問南泉云:“恁么不恁么?”便恁么信彩去時(shí)如何?”南泉云:“臭骨頭十八。大眾。此去縣城不遠(yuǎn)。外人聞得便來捉賭時(shí)又且如何?”乃云:“白云自有道理記得。龍牙道。學(xué)道先須有悟由。還如曾斗快龍舟。雖然舊閣閑田地。一度贏來方始休。

　　上堂云:“目連雙足越坑。大迦葉聆箏起舞。畢陵迦訶罵河神。迦留陀夷埋身糞壤。此事教中一一有出處�？偟朗橇�(xí)氣。敗如祖師門下。達(dá)磨九年面壁。秘魔擎杈。禾山打鼓。石鞏彎弓。雪峰輥球。國師水碗。歸宗拽石。德山入門便棒。臨濟(jì)入門便喝。無業(yè)才有人問便道莫妄想。且道是個(gè)什么?眾中還有久參先德天下橫行具頂門上眼底衲僧么?出來為白云證據(jù)。也要暢快平生。有么有么?若無。三十年后此話大行。且道畢竟如何?朱夏火云歸碧洞。清秋危露滴金盤。

　　先師忌晨上堂云:“去年正當(dāng)恁么時(shí)。多前年三件事。今年正當(dāng)恁么時(shí)。多去年七件事。這十件事。數(shù)不過者甚多。何也。去卻七三存一事。是去年說是今日。急如箭黑似漆。無言童子口吧吧。無足仙人植胸緲。乃云:“交下座

　　與能表白起喪云:“本是你送我。今朝我送你。生死是尋常。推倒又扶起。至墳所復(fù)謂眾云今朝正當(dāng)三月八。送殯之人且聽說。君看陌上桃花紅。盡是離人眼中血。

　　上堂云:“仲春漸暖牡丹生卵。紫炅攢身黃鶯開眼。共賞芳春三佰兩盞。唯有白云一生擔(dān)板。